苏同勤愤怒的离开了西屋,没了小汤圆的陪伴,吴楚洁显得格外孤单,阴暗的屋子里,让她透不过气,拿着厚厚一叠纸钱,来到院子的角落,点燃纸钱后,她自言自语道:“这都是命,你怨不得别人,下辈子投个好人家,别做丫鬟了。”
很快,所有的纸钱迅速的燃烧,飘散着令人窒息的糊味,吴楚洁垂泪接着说:“可是,这天下哪里有好人家,在你眼中,我这样的就算是好人家的了吧,可又能怎样呢?爹爹开着钱庄,丈夫开着绸庄,都是家财万贯,却和我没有半点关系,我恨他们所有人,我要报复他们,姓吴的一家人利用我侵占苏家的财产,苏同勤只是把我当做生育的工具,当做附属品,他们没有一个人对我好,也许你会说,银子对我是真心的,但是我告诉你,他只是贪恋我的身体和美貌,世间的男人都一样。”
纸钱的燃烧不再那么旺盛,火势慢慢变小,吴楚洁又抓了一把纸钱扔在上面,火苗噌的一下又烧起来,她还是静静的说道:“我不能为你收尸,你别怪我,因为你误杀了小铃,我若是替你办了后事,便会被王锦绣抓住把柄,她会和老爷说,是我让你杀的小铃,到时候我就百口莫辩了,所以也只能给你烧些纸钱,在那边好好的,别委屈了自己,只是这烧了的钱,你得留一半给我,别全都用完了,因为那天要是我死了,连个给我烧纸的人都没有,我烧两份纸钱,一份给你,另一份帮我收着,要是哪天见面了,记得还给我。”
所有的纸钱化作灰烬,火苗渐渐熄灭,沉闷中,一阵风吹散了黑灰色的纸尘,吴楚洁望了一眼,便头也不回的走掉,她出了苏家的门,去了银子家,银子的伤势好了许多,一瘸一拐的在院子里洗衣服,见吴楚洁进门,仿佛受了惊吓似的,说:“你怎么来了,快走,快走。”
吴楚洁说:“你这个人怎么这样,我好心来看你,你反而下逐客令。”
银子说:“之前老爷来过我这里,已经知晓了你我的事情,你怎么还来?”
吴楚洁冷漠一笑道:“那又怎么了?他知道了也不能把我怎么样。”
进屋后,银子紧紧握住吴楚洁的手,说:“老爷说了,你和我远走高飞,他可以不追究,楚洁,和我走吧。”
吴楚洁挣脱了银子的手,说:“我不,和你走了,你能养得活我吗?”
银子说:“我可以干活,让你吃饱饭。”
吴楚洁轻蔑的一笑,说道:“吃饱饭?你要是靠力气能吃到饭,当初何至于沿街要饭,沦为乞丐。”
银子哀求道:“你手里不是握着十万两银子吗?”
吴楚洁立刻打断:“你少惦记那十万两银票,那是我用青春换来的,还有,我劝你好好养伤,苏同勤还能收留你,你就去绸庄踏踏实实干活。”说完后,转身离去。
走在嘈杂的大街上,吴楚洁一时不知该去哪里,她坐上马车,去了吴家,付了车钱后,仿佛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从吴家走出来,这富贵风流的打扮,却难掩那曾经的青涩,吴楚洁走上前去,说:“等等。”
她转身一看,说:“二太太,你怎么来了?”
吴楚洁说:“还真的是你啊,春雨,你不是回家了吗?怎么……”
春雨的一颦一笑中,散发着说不尽的风流妩媚,淡而温婉的说道:“这大街上人多嘴杂,不是说话的地方,你随我去一个地方。”
吴楚洁有些犹豫,春雨说:“怎么?我还能害你不成?”
吴楚洁和春雨同上马车,说道:“这些年你过的怎样?和我这个故人说说吧。”
春雨说:“到了地方再说。”
很快,马车停下后,一下车,是春欢阁,依旧繁华富丽,春雨说:“走吧。”
吴楚洁瞪大了眼睛,说:“这里不是青楼吗?”
春雨毫不避讳的说道:“如今我可是这里的头牌,去我屋里看看。”
鸨母上前热情的说:“春雨,这位是?”
春雨说:“妈妈,这是我昔日的姐妹,随我来叙叙旧。”
鸨母说:“好,好。”
春雨对吴楚洁说:“楼上请。”
楼梯尽头,门虚掩着,推开一看,珠帘阵阵,香气盈盈,陈设极为精美,吴楚洁的眼中闪现一丝艳羡,说:“这是你住的屋子啊?”
春雨说:“是啊,这间屋子是春欢阁最好的房间,叫牡丹宫。”
吴楚洁反问道:“牡丹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