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后,天气转暖,江南的春意很快将冬天的严寒洗刷的荡然无存,杨柳的新绿仿佛打破时光的魔咒,永远都显得那么年轻,苏太太带着小铃,去了数十里外的小院子,苏雪香依旧在学堂里上课,屋里有杏仁在打扫屋子,吴妈摘菜做饭,乳母抱着梅香,悠闲快活。
一件苏太太进门,所有人都有些惊喜,杏仁说:“太太,您来啦,大小姐日夜担心您在府上的处境,现在看您满面春风的好气色,就知道您已经化险为夷了。”
苏太太说:“你这丫头,可真是聪明。”
吴妈眼中闪着泪花,说:“太太,我还以为……”
苏太太说:“你还以为我从此都暗无天日了,是吧。”
吴妈说:“总算是度过难关了。”
乳母抱着梅香,说:“太太,这些日子,二小姐不在您身边,您一定很是牵挂,快来看看吧。”
苏太太抱起梅香,说:“梅香,娘把你送出来,是不想让你受到伤害,你别怪娘亲,娘亲这就把你接回去,永远不离开你。”然后亲一亲梅香的小脸蛋。
梅香粉嫩的小脸,顿时笑开了花。
苏太太说:“才半年没见,长重了不少。”
吴妈说:“乳母悉心照顾,喂的也勤快,二小姐长的当然好。”
苏太太说:“昔日落难,幸亏有你们照顾我的两个女儿,大恩不言谢,感谢的话我就不说了,都随我回去吧。”
乳母说:“唉,回去好,这里的条件毕竟不如府里。”
苏太太问:“回头让雪香也回去。”
杏仁说:“太太,大小姐不愿意回去,说这里清净。”
苏太太说:“这孩子,许久不见,也不想我。”
杏仁说:“太太错怪大小姐了,大小姐没有一天不惦记着太太的,之前您不是给了我们不少银两嘛,大小姐都攒着,没舍得花,前些日子攒够了五十两,找到房主,买下了这小院子,房契也拿到了,虽说这院子小,房子也小,只够住几个人,可毕竟是个容身之所,大小姐说了,要是太太在府上的日子过不下去,干脆搬过来和我们一起住,省得在府上受别人的闲气。”
苏太太说:“这孩子,还有这打算,我也算是没白疼她。”
话说着,苏雪香回来了,听见屋里一片欢笑声,便知道是娘亲来了,于是加快步伐,跑进屋,说:“娘,你总算来了,听吴妈说你之前的遭遇,女儿天天担心。”
苏太太说:“真是个好女儿,听说你把这个院子买下来了?”
苏雪香说:“是啊,毕竟我不忍心您在家里受苦,干脆,搬过来得了,虽说这里简陋些,可自由自在的不受束缚。”
苏太太说:“雪香,现在二太太已经失势,娘亲还是家里的女主人,也和从前一样,你别为我担心了。”
苏雪香说:“那我就放心了,只是您可以搬来住,陪陪我。”
苏太太说:“我何尝不希望搬出来,只是家里的位置一旦空出,只怕想回去就难了。”
苏雪香说:“也对,这个家,您苦心经营了半辈子,凭什么拱手让给他人。”
吴妈说:“我锅上炖着汤菜,太太来吃饭吧。”
在这个小院子中,不□□份,不分等级的围坐在一起,尽情的享受着美味。
苏雪香说:“娘亲,和我一起在学堂上课的,有一个男孩,叫云帆。”
苏太太说:“是吗,你们玩的好吗?”
苏雪香说:“还行吧,后来我才知道,他父亲是咱们绸庄的伙计,一个叫银子的人。”
苏太太手中的筷子停顿了一下,说:“还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苏雪香说:“他说,有一次,没和他父亲说,突然就回家了,你知道他看见了什么吗?”
苏太太说:“那还能看见什么,想来他家里也不富裕。”
苏雪香说:“看见一个年轻的女人,穿的很少,坐在他家的床上。”
苏太太呵斥道:“小孩子不许胡说。”
苏雪香说:“我才不是胡说呢,据他所说,那个女人长得很好,眉心处有一颗小小的红色朱砂痣,手上戴着一只墨玉手串。”
苏太太说:“你是说二太太。”
苏雪香说:“是,看样子一定是她。”
苏太太说:“眼下她还能为我所用,暂时不动她,这也就算个把柄,我会牢牢的卧在手里的,只是,这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他怎么会和你说。”
苏雪香说:“第一,他不知道我是苏家的大小姐,第二,他回去后看到这一幕,却被他父亲训斥,他孤独的回到学堂,心情苦闷,正好我就坐在他旁边,他就和我说了。”
苏太太说:“这话以后别和外人说了。”
苏雪香说:“知道了,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