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东屋里的陈设焕然一新,苏太太在炭盆旁烤着火,院中的梅花开的正好,沁人的花香透过重重帘幕,渗透进屋内,形成一股暖香,苏太太闻着香,想到远在数十里之外的梅香,不知道她现在如何,好在很快就能和女儿团聚了。
风消云散,雪也停了,小铃拼命地往回赶,她害怕自己不在府上的时候,二太太欺负苏太太,当她回到苏府时,已是满头的汗,来不及和管家打招呼,飞快的跑去后院,一看,堆得如山似的脏衣服不见了,柴房里空空荡荡的,不见太太的身影,难道太太已经被赶出去了?还是太太被老爷休掉了,自己离开了,瞬间,小铃心中涌现出一丝不祥的预感。
她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是继续住在柴房,还是悄然离开,默默的往前院走着,突然看见满脸憔悴与悲伤的小汤圆,小铃担心,这个仗势欺人的丫鬟会不会责骂自己,可是又不像,小汤圆早已没了往日的嚣张气焰,看见小铃走来也不敢多停留,只是赶紧跑回了西屋。
小铃心中想:这到底是怎么了?往东屋一看,屋内点着烛火,又有人住在里面,会不会是太太已经回到东屋居住?这一夜间发生了什么?
她往东屋去了,一掀开门帘,发现苏太太身着一件淡紫色绣梅纹的夹袄,佩戴着新的金簪和步摇,正在精心的化妆,小铃走进来,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说:“太太。”
苏太太一回头,说:“小铃?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让你去雪香那里陪她过生辰,顺带着看看梅香,怎么昨儿个去的今天就回来了?”
小铃说:“大小姐和二小姐都好,我赶着回来伺候太太。”
苏太太说:“一路的劳顿,辛苦了,天气又冷,你去歇着吧。”
小铃说:“太太,您怎么回到东屋的?”
苏太太笑了笑说:“我总不能一辈子住在柴房里吧,当然要回来了。”
小铃说:“二太太她?”
苏太太接着说:“二太太不慎失足小产,又着了风寒,现在陷入昏迷中,还没醒过来呢。”
小铃说:“那老爷呢?”
苏太太说:“老爷因这件事受了些刺激,一夜未眠,现在正躺在书房里休息呢。”
小铃说:“一夜间,就发生了这么多事情,真的让我不敢相信。”
苏太太说:“一夜的时间,足可以发生扭转乾坤的大事,昨天我的地位还风雨飘摇,今天就已经地位稳固,固若金汤,谁也不可以撼动。”
小铃说:“您是怎么做到的?”
苏太太说:“我的命运,自己难以掌握,这都是上天垂怜,我才稳住太太的位置,至于二太太,谁让她整日里嚣张跋扈,不过长得确实美丽,可惜了,天妒红颜,自然也注定是个薄命的美人。”
小铃说:“太太说的对,昨天我离开的时候,您还是蓬头垢面的,衣衫褴褛,而今天,您仿佛年轻的十多岁。”
苏太太说:“这人的样貌是随着环境改变的,心情好,自然也就年轻了。”
小铃知道二太太小产的事和苏太太之间有着紧密的联系,可是太太不愿意告诉自己,也就不宜多问,苏太太说:“别想了,去歇着吧,一个时辰后,你随我上街去。”
小铃说:“是,太太。”然后去了自己以前的房间,一打开门,满是灰尘,便开始拿起扫帚和抹布,清扫起来。
一个时辰,匆匆而过,苏太太的妆容很是精致,仪态优雅的走出了东屋,小铃跟着出来,说:“太太,咱们这是要去哪里啊?”
苏太太说:“你跟着去就知道了,现在不必问我。”
主仆二人出了宅院的大门,说:“咱们出来,用禀报老爷吗?”
苏太太说:“没必要,他正在为吴楚洁和孩子伤心呢,哪有功夫理会我们,但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老爷想孩子,让我找个时间把梅香接回来。”
小铃说:“这真是个好消息,看来二小姐不用在外面受苦了。”
苏太太说:“我也有好几个月没见梅香了,现在怎么样了?”
小铃说:“我去的时候,二小姐正在乳娘怀里睡着,小脸蛋红扑扑的。”
苏太太说:“真是个苦孩子啊,还没满周岁,就离开了娘亲。”
小铃说:“看样子,太太是想二小姐了,我这就去把她接过来。”
苏太太说:“不必了,这几天天气寒冷,冰天雪地的,梅香还小,受不得风寒。”
小铃说“也是,等开春了接过来也不迟。”
苏太太说:“我也是这个意思。”
一边说,一边走,眼看着到了医馆,苏太太进去,和郎中说:“大夫。”
郎中说:“太太亲自到访,一定是有要事。”
苏太太说:“现在咱们府上的二太太命总算是保住了,可见郎中妙手回春,只不过现在她一直昏迷,据说还呓语不断,老爷为此很是担心,我此番前来也是为了请您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