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溯汐哥……”阮倾颜唤了一声溯汐，才有些不服气地对男子说：“我是海棠的女儿，你没听错。”又动了动手腕，“你先放开我。”

“你是海棠的……孩子？”男子还是有些半信半疑，手却不自觉地放开了。阮倾颜揉了揉被捏的酸疼的手腕，反问：“不然，前辈以为，我为何在此现身引你前来？”

“哈，”男子突然一笑，“你想要我身上的白虎玉？”

“不错。”阮倾颜坦然承认，“我想，你是知道迟早有一天我会来拿白虎玉的，你会帮我，对吧。”

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

男子爽朗一笑，在旁边坐下，端起阮倾颜刚刚倒好的茶，浅尝了一口，慢条斯理地放下，才道：“你就这么肯定我会帮你？就凭你拿你娘来压我？还是你觉得我还是会和以前一样，对她言听计从？”

阮倾颜也不急，帮他把茶重新倒满。

“当然肯定。因为你是这世上最爱我母亲的男子，所以有机会帮助她，你绝对不会袖手旁观，我说的对吧。——”阮倾颜转头定定看着波澜不惊的男子，缓缓吐出最后三个字:“水妖王。”

男子的手微微一颤，茶水便洒在了桌面上，浸湿了上好的桌布。

良久，才听见一声叹息：“你错了，这世上最爱她的人不是我，是战神云渺。”

“这个我自然知道，可是——”阮倾颜不漏痕迹地一笑，“他已经死了。”

阮倾颜都有些佩服自己了，说起自己父亲已经死了这样的话居然可以装的平静无波。

男子一怔，嘴角勾起苦涩的笑意。

“死了？是啊。确实已经死了。海棠啊，在你眼里，他就算死了，也比我强。呵呵。”声音极轻，像是在对谁软语呢喃，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低低的笑声，苦涩的思念。让溯汐和阮倾颜都有些惊讶。

溯汐见男子态度不明，直接开门见山，上前一步，直接单膝跪在男子面前，双手握拳，左手掌心向内，放在胸口，右手放在身后，行了妖族的礼仪，恳切道：“水妖王殿下，海棠公主被困锁妖塔已经千年，现在能救她的只有你了。”

“锁妖塔？”这次是男子露出惊讶的表情，“不是你娘叫你来拿白虎玉让你爹复活的么？”

复活？溯汐和阮倾颜面面相觑，战神云渺不是形神俱散灰飞湮灭了么？怎么可能复活？

然而男子没有给他们时间解开疑虑，急躁地起身蹲在溯汐面前，直接抓住了溯汐胸前的衣服，“你说海棠在蜀山锁妖塔，她怎么可能被蜀山那群混蛋抓住。”

溯汐没有反抗，任由他抓着，淡定地回答：“是的，海棠公主，在九百年多前就落入剑圣手中，被困锁妖塔，已经近千年。”

男子颓然放手，突然笑起来，笑声癫狂，有苦涩、有忧伤、有歉疚，五味陈咋。

“海棠，我以为，你千年来躲着我，不来找我，是顾惜昔日情分，不愿意以我的性命来换他的命，原来，不是你不想，而是你不能……海棠，你可知，我宁愿为你而死，也不愿意你一直对我避而不见……”

男子笑着笑着，身上居然散发出淡蓝色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