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娥的一张脸,已经涨成了猪肝色,指着那书生,身子颤抖不已:“你……你是哪里来的……胡说……胡说什么!”
那书生却是跪着往舞台而去,一边往前,一边哭着道:“月娥,我知道,我没有实现我的承诺,考上状元郎,我会好好努力的,明年,争取明年,能够榜上有名,可你不能因为我落第,就怀着我的孩子嫁给别的男人啊,虽然我家里已经有了妻室,可我也答应你了,休了那黄脸婆,娶你过门的。”
这么声情并茂的一番话,叫看热闹的人们顿悟了。
原来这左相府的五小姐已经和这书生私定终生,珠胎暗结了,江月娥还逼迫这书生休了家里的糟糠,未曾想这书生不仅没有考上状元郎,还是个****种,又和别的女人有了关系。于是江月娥一狠心,干脆抛弃了书生,欲再攀高枝。
大家投到江月娥身上的眼光皆变得意味深长了起来。
褚云逸站起了身子,温和有礼的道:“这个……江五小姐,你这花灯,本王收不得,收不得啊,虽然,本王也挺喜欢你的,但本王不能拆散你们恩爱鸳鸯啊,本王看这位公子也是真心悔过,你们都已经这样了,不能叫孩子没了父亲呢,就……原谅他吧!”
听得褚云逸这般说,那书生马上结结实实的朝他磕了三个响头:“小人跪谢逸王爷大仁大义。”又转向江月娥:“月娥,王爷说的对,孩子不能没有父亲啊,你就原谅我吧,我以后会对你好的,一定会对你好的!”
“你……你你你……”江月娥气极,指着台下书生,一连说出了好几个“你”字,一口气没缓过来,软软的晕了过去,她的几个丫鬟,忙跑上台,十分尴尬的将她抬了下去。
“小姐,真是过瘾!”瞧着那几个丫鬟将江月娥塞进轿子抬走了,素琴忍不住剁了一下脚,有些激动的道:“过了今日,这皇城里,怕是没有哪家的公子愿意娶那个贱人了。”
“走吧,我们回去。”相对于素琴的激动,江素昔却只是淡淡的笑了笑。
没人娶?未必!江月娥是左相府的千金,便是庶出,也跟权力利益沾着边,总会有人为了往上爬而向她求亲的。
不过这一场闹剧,臭了江月娥的名声却是毋庸置疑的了,这很公平不是吗?
江月娥想要毁了她,她江素昔就让她吃点苦头!
“公子,那相府大小姐要走了。”珠帘后面,叫飞羽的男子道。
“本公子看见了,”男人回答,又道:“飞羽,你先回阁子去,我出去走走。”
“是!”恭敬的声音安静了之后,那红衣男子突然拂开了珠帘,轻轻走到了楼台之上,望着江素昔离去的背影,嘴角含着一丝凉凉的笑。
他的容颜也在这月光的照耀下,清晰的现了出来。
很完美的一张脸,修眉斜飞入鬓,唇红似娇艳的桃花瓣,脸上的皮肤细腻光滑,如一块绝世好玉,黝黑深邃的眼半眯着,藏了里面阴寒的光。那一身绯衣似血,更为他添了冷冷的邪魅。
这般完美的男人,却叫人望而生惧,他周围散发着属于黑暗的气息,带着战场上才有的修罗感觉。
楼台上,月光下,绯衣似血,容颜绝美的男人,构成的,是一副冰冷诡异的画。
很快,有人发现了他,颤抖着身子叫道:“天啊,那是谁?是四……”
随着这一声叫,很多人都朝着他的方向看,他却轻飘飘了看下面一眼,勾了勾嘴唇,最后望一眼江素昔的背影,转了身子进门。
舞台上的褚云逸也抬起了头,见得那一抹红影,身子一震:“四……四哥。”
原来这红衣男子,便是云泽王朝的四王爷,琉璃凤染。
四王爷有名字,他的名字叫褚轻寒,但已经很多年不用了。
这事情要从四王爷十三岁的时候说起,那时,云泽国和与其相邻的风雷国为争夺疆土开战,由于双方军队的力量相差不大,战争进入了僵持阶段,其后风雷国为了早日结束战争,竟派了刺客潜入云泽皇宫,抓走了四王爷的母亲梅贵妃及四王爷的胞妹五公主琉璃。
风雷国将梅贵妃、五公主绑于木架之上,扬言若云泽不肯割让边境十座城池,就烧死他们。
云泽不愿意割地,但也不能不管人质,便遣了一支所谓由大内高手组成的队伍,趁着夜色摸上战场,企图将梅贵妃和五公主救回来。
自然是没有成功,不及没有成功,还惹恼了风雷,当天晚上,就点燃了木架下的柴火,将梅贵妃和五公主活活的烧死了。
那时,四王爷就站在城楼上,望着那大火一点一点的将他的亲人烧成灰烬,十三岁的他,冲进中军大帐,对坐在龙椅上的,他的父皇道:“父皇,这是儿臣最后一次叫你父皇,你便是不愿割让城池,却也可以派皇宫十二暗卫去救母妃和妹妹。
但你没有,这些个暗卫是要守着这一分危险也没有的中军大帐,你派过去的,不过是一群送死的草包,或许,在所有人的眼里,母妃和妹妹的命不及你的命金贵,但在我眼里,她们的命比你这无情无义之人的命要金贵万分!
我恨你,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从今天起,我要代替母妃和妹妹活下去,琉璃心碎,凤凰泣血,以后,我叫琉璃凤染,你可以以大逆不道的罪名将我杀了,但若你没有把我弄死,总有一天,我先灭风雷,再毁云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