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这样就该让全天下都围绕着你转?”青离毫不怜惜地刺穿她,“在这西晋,丞相千金又算得了什么?说起身份,本公主是皇后嫡女,帝后的掌上明珠,甫一出生,父皇就赐了静安公主的封号。这才是真真正正的金枝玉叶,相比之下,你区区一个丞相千金又算得了什么?”
蔡金枝脸色灰败,竟找不出话来反驳。
从小,她就被众人捧在手心里,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她一直认为,只要是她想要的,都能够得到。可是这一刻,她才明白,自己所倚仗的身份是多么可笑。
“你到冷宫来做什么?”蔡金枝颓然道。
“翠浓的事,是你做的吧?”
蔡金枝却无畏地笑了笑,挑衅道:“是我做的,那又怎样?你能奈我何?杀了我,你敢吗?”
青离却并不理会她的挑衅,道:“真的是你做的?那你告诉我,你整日被关在这碧桐园,甚至连外面发生什么事都不知道,你是从哪里听说我已经回宫的,又是用什么方法把簪子送出宫去,吩咐人办事的?”
蔡金枝继续裹着粗麻布破棉袄晒太阳,对青离的问题充耳不闻。
青离也不以为意,继续道:“你说得对,我的确不能杀你,你的父亲蔡丞相还潜逃在外,皇上必须留着你做人质。可是,你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叫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你什么意思?”蔡金枝猛的睁开双眼。
“明月,该你了。”青离后退一步。
明月郡主像玩弄老鼠的老猫般,绕着猎物转了一圈,叉着腰淫笑道:“嘿嘿,本郡主该怎么折磨你呢?”
蔡金枝一向惧怕明月郡主,吓得脸都白了,瑟瑟发抖道:“你想怎么样?”
“十大酷刑,用那种好呢?”明月郡主单手托下巴,望天,“有一种刑罚很有意思,用匕首在人的皮肤上割开无数的伤口,然后在伤口上抹上蜜糖,最后把人放在地上……”
蔡金枝看着她,皱眉。
这算哪门子酷刑?
明月郡主的脸倏地在蔡金枝眼前放大,一脸淫笑,道:“你想啊,蜜糖哎……什么最喜欢吃蜜糖?无非那些蚂蚁啊甲壳虫啊什么的。你身上开了无数的伤口,那些蚂蚁在吃蜜糖的同时,就爬在你的伤口上,喝你的血咬你的肉!那种感觉,稍微那么一想像,真是又痛又爽啊!”
蔡金枝的脸色变得惨白。
“这种你不喜欢啊?要不换一种刑罚,换个更有意思的!”明月郡主阴森森道,“在地上挖个坑,把你放进去,然后再用泥土埋起来。不过你放心,不会活埋了你,我们会把你的头留在外面,让你呼吸新鲜空气。然后呢,我们就在你头顶凿个小小的洞,往里面灌水银……据说啊,这种感觉也是又痛又痒,最后你会受不了了,刷的一下,从你自己的皮子里窜出来!你想想啊,你的整张皮子都剥落了下来,你身上全都是血淋淋的血肉啊……”
明月郡主话还没说完,蔡金枝就眼一翻,晕了过去。
“怎么晕了?”明月郡主大感无趣,叫道,“快,快用冷水把她泼醒,我还没说完呢!”
青离把明月郡主拎到身后,道:“你还是别说了,我都听得慎得慌,万一人被你吓死了怎么办?”
“你们上京的女子,怎么这么不经吓呀?胆小死了!”明月郡主瘪着嘴,气得跺了跺脚。
孙嬷嬷用一盆水将蔡金枝浇醒。
蔡金枝眼还没睁,就凄厉地哭叫道:“别剥我的皮,别剥我的皮!你们要知道什么,我全都说!”
明月郡主得意道:“还是我的方法有用吧?”
“是谁告诉你我回宫的?”
蔡金枝狼狈地哭道:“是惠妃,是惠妃告诉我的,那些事,也都是惠妃让我这么干的!她说,这么做既可以除掉翠浓肚子里的那个孩子,又能除掉你!而且,就算事情败露了,我也不会有什么危险!不怪我的,都是惠妃让我干的,你们要剥皮就去剥她的皮好了!呜呜……”
“果然如我所料。”
“惠妃?”明月郡主诧异道,“不会吧,惠妃看上去那么老实敦厚!”
青离冷笑道:“表面老实敦厚,并不代表内心也老实敦厚,她这种面慈心黑之人,我见得多了!”
蔡金枝拼命点着头,生怕她们不信,又补充道:“就是她!每次我害你,都是她挑拨的!上次我和翠浓合谋把你推下皖江,也是惠妃撺掇的!坏事都是她做的,不关我的事,求你们放过我吧!”
青离携同明月郡主出了碧桐园。
陈旧的大门缓缓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