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几天连翘天天去归叶堂,可安安还是躲着不见,最后连刘院长都没耐心了,拐着弯地婉转拒绝:”余小姐,你也不用天天来这等了,小孩子的心很难捉摸,他要是喜欢你就会喜欢到底,他要是恨你也会恨到底,所以我觉得一时半会他是过不了心里那道坎儿的,更何况你当初能够这么决断地把他抛弃,他现在自然也有权利选择不接受你。当然,我会尽我的义务去开导他,但是你也得给他一点时间,再说你五年都已经舍得放弃,也不应该在乎这一朝半日,对吧?”
刘院长的口气明显带着讽刺,连翘不是听不懂,确切地说她是听得太懂了。
是她当初抛弃安安在先,所以现在安安怎么对她都不过分。
”好,那我过段时间再来。”
这么一晃便又是半个月,那半个月内连翘几乎天天加班赶制陆清姿婚宴当天要穿的旗袍。
不过工作有时候确实是排忧解愁的好借口,至少忙碌和疲倦可以填补内心的空缺。
转眼便是农历三月,邺城天气回暖,正式进入春天。
陆清姿的旗袍终于赶在她婚礼的前两天做好,连翘派宋微言给她送去,以为试完之后陆清姿会诸多刁难意见,可没想到居然一次通过,而且宋微言还回来说陆清姿很满意连翘的设计,让她回来替她说声”谢谢。”
连翘也不稀罕她这一句”谢谢”,只是陆清姿既然找瞑色定制礼服,那么她好歹也算瞑色的上帝,上帝满意,连翘自然觉得欣慰。
只是旗袍一完成,连翘像是一下子就空了下来。
空下来之后满脑子便是安安,下了班之后又开车去了归叶堂。
安安正和其他小朋友围在小桌上吃饭,所以连翘倒是见着他了,但他就是不理人,甚至看连翘的目光都带着刺恨。
连翘心里那叫一个心酸,可是她能去怨谁?
自己种的孽果,总要自己去尝。
连翘从归叶堂回去的路上觉得心里闷得慌,想找个人说话,可翻遍整个通讯录也没找到合适的倾诉对象。
人生孤单至此,亲人,朋友,伴侣,她似乎一个都没有。
”弋伯父,晚上您在家吗?我想去您那里蹭晚饭。”最终她拨通了弋正清的电话。
弋正清回答得很快,甚至声音都透着激动:”在,在家,你几点过来?”
”现在已经在路上了,大概还有半小时。”
”好,那你想吃什么?我现在去买了给你做。”
”不用这么麻烦,一顿便饭就好,我只是想找个人跟我说说话。”
结果说好的”便饭”最终还是被弋正清弄成了大餐,而且还是他亲自下厨,家里雇的阿姨在旁边打下手,短短一个小时,桌上已经摆满了菜。
手艺是绝对赞的,连翘一个人吃了两碗饭,走的时候弋正清还用保温盒给她盛了一大盒山斑鱼汤。
”这个你拿回去,刚给你煲的,里面放了党参和淮山,可以健脾开胃,你看你最近瘦的,得多吃多补......”如此温暖的口吻,说得连翘差点哭出来。
”谢谢,谢谢弋伯父。”
”傻丫头,谢什么谢!弋伯父可还一直记得你喜欢吃鱼呢,小时候你妈总取笑你是小野猫,爱吃鱼的小野猫!”他说着便将保温盒放到连翘怀里,又紧紧捏了捏她的手臂。
”好了,早点回去,路上开车小心,鱼汤喝完了要是还想吃其他什么,随时给弋伯父打电话。”
......
连翘就带着那一盒滚烫的山斑鱼汤回去,一路开车一路哭。
其实她去弋家吃饭,她跟弋正清什么都没讲,弋正清也一句都没有问,但那家一般的气氛,慈父一般的感觉就已经让她倍感温暖。冬布向才。
或许是背负太多,或许是艰辛太久,所以她偶尔也会有特别脆弱的时候。
就像现在这样,红灯绿灯,车窗外的霓虹和陌生人一闪而过,她独自开着车子在路上毫无方向。
以前以为只要把安安的抚养权拿回来,她至少可以不用再一个人,可现在连安安都不想见她,她顿时又觉得前路一片孤凉。
不想回家,况且她也早就没有家。
没有地方可以去,天大地大她连一个可以聊心事的人都没有,所以连翘开着车子在闹市区转了一圈,最终鬼使神差地把车子停到了冯厉行公寓楼下......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