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乔心里一阵忐忑,眼前情形不大对劲,为什么城门没人把守?大白天的,城里怎么看不到一个人影?难道是座空城?
他再也按捺不住,悄悄散开神识,街道两侧空无一人,再往前伸,心里才稍定。前方大约半里的转角处,挂着一面三角形杏黄旗,镶着红边,上书“纳西客栈”。就在这时,打屋里走出一个人,转身准备锁门。
王子乔忙紧走几步,到了拐角,故意放重脚步,问道:“大哥,我想向你打听件事。”
那人三十岁出头,闻声上下打量几眼,反问:“你怎么才来?”
“什么?大哥认……认得我?”王子乔心里嘀咕,难道姚大哥早就知道我来?
“咦,你不是来为马城主祝寿的?”那人重新打量一番,看到王子乔背后的箩筐,呵呵笑了几声,“带了这么多的礼,看得出,你还是个有钱人。”
王子乔脑中急转,丽城城主姓马?今天做寿?
他本想打听姚冷的住处,但看这情形,如果贸然打听,恐怕会引起对方怀疑。若是平时,倒没什么,但现在萍儿伤重,不能节外生枝。还是先住下来,待弄清楚事情原委,再见机行事。
“有钱,那倒不敢当,不过一些小钱,还是能拿出来的。”王子乔从口袋里取出一枚金币,递到那人跟前,又道,“听说马城主做寿,我一个月前就从中土动身,不幸路上遇到劫匪,耽搁了几天,还是来迟了。”
“哦,那怪不得,看你就像外地人,走吧,我带你去见马城主。”那人并未接过金币,“吧嗒”锁上了门。
“大哥等等,你看我风尘仆仆,一身是灰,这么去见马城主,有失礼数。不如这样,这金币算是房钱,我就先在你这客栈洗漱一番,养足精神,然后明天一早,再去拜见马城主不迟。”
“你们中土人就是礼数多。”那人推开王子乔的手,用钥匙开了门,又道,“住可以,但是钱不能收,马城主这几天大寿,城中的客栈、酒馆一律免费。”
“这么好的事情,怎么城里这么冷清,看不到人?”王子乔问出心中的困惑。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咱们丽城人丁少,只有一千号人,中午,全城人要在马城主家里聚餐,然后还要准备晚上的祈寿仪式,到时你就不觉得冷清了。哎哟,不跟你说了,我也要去帮忙了。”
王子乔望着他急匆匆地身影,暗道这个丽城民风倒也朴实,且不说姚大哥的憨厚,单看眼前情形,城门没有门军,客栈就这么丢给我,别的地方能够做到?
心里忽然一动,我参加珍宝交易大会时,黄金城吃住都免费,难道,这个马城主也是个厉害角色?……管他呢,眼下救治萍儿要紧,她在箩筐不能久呆,否则会加重伤势。
进了客栈,王子乔走向里间,穿过甬道是个天井,地面用砖石铺成,四周栽着花草。里面极为安静,随手推开其中一扇房门,只见中正间摆着张方桌,一左一右两把木椅,床安置在墙角,两扇窗户敞开,窗外的五角枫遮住大半窗户,叶红可人。
将萍儿从箩筐里抱出,放到床上,拉过被子替她盖好。把了把脉,情况既无好转,也未恶化。
坐在床沿,将她的双手握在掌心,感受着一阵阵冷热交织,王子乔的心里不禁涌起一阵阵痛楚。
——“请问先生可是神仙?”
我随焦大叔摆渡巢湖,遇到龙吸水,被阿呆和小前辈所救,流落到紫薇岛上,两天后,我正在山坡上发愣,听到身后有人这么询问。
起身只见一个红衣女子,年龄与羽衣相仿,后来才知道,她正是焦大叔不时提及的萍儿。
——“公子,试试看合不合身。”
两天后,因为记挂着焦大叔的安危,我去了巢国,在萍儿家里,她见我衣衫不整,红着脸从里间取来布匹,为我裁缝裤子。这是她将裤子递到我跟前时,所说的话。
——“公子,能不能和我说说羽衣姑娘?”
当天,萍儿被渔帮的人带到总舵,脱困后,我护送她去舅舅家,城外的小路上,我向她说起身世,却被她笑话成故事。这是她见我生气后,故意岔问。
——“王、王哥哥,你去哪了?”
这是她第二次去紫薇岛,我从水潭中上来,和她碰个正着,她将长衫扔给我,红着脸发问,话刚出口,脸红得更加厉害,这是她第一次称我“王哥哥”,而我,何尝不想有这样一个妹妹?
——“王哥哥、王哥哥,是我,是我!”
离开紫薇岛时,湖上再次碰到龙吸水。我和她被风卷落到银屏峰底下,这是我醒来时,听她颤声应答,这种担心发自内心,也感染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