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华撇了撇嘴，继续朝花间的男女看去。刚将目光投到他们身上，便见天刑忽的抬高手掌，毫不留情的打了昭氏妹妹一巴掌，清脆的响声在静谧的夜里，显得格外响亮。

“唔……这一掌打得真是狠厉。”白泽不咸不淡的插上一句。

琼华赞同的点点头，心有余悸。

“襄王未至，玉佩没能献出去，恐是为这件事动怒了。”凤墨轩道。

琼华嘟囔一句：“襄王未至，如何献玉？也不能怪她……”怎么说，一个男人打女人的行为，她实在有些看不下去，再加上，只要她一想到昭氏妹妹枉死的事，她心里都涩得慌。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在他们的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

天刑伸手勾起昭氏妹妹的下巴，迫使她正视着自己的眼睛，冷冰冰的开口：“为何不献玉？”

“……”

“你可知，今日一举，成太子妃的就是你姐姐？”

“我知道。”昭氏妹妹仰着头，直视她，“可我喜欢的人是你，我不愿意嫁给我不喜欢的人，即便你不能娶我！”

天刑有一瞬间的失神，褐色的眸中倒映出昭氏妹妹决然的神情。

“天刑。”昭氏轻唤一声。

他回过神来，松开手，略显沙哑的问道：“玉佩呢？”

昭氏妹妹似没料到天刑会问这个，张了张嘴，愣愣的从怀里掏出玉佩交给他。

“给我吧！既然送不出去，就留给我吧……”一改刚才的恨戾，天刑语气缓和许多，还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颓丧，他清楚的明白，眼前的少女不过是完成父亲大业的一颗棋子，不应该对她留情，更不应该动情，可内心真实的感情犹如潮水般无法抑制。他爱着少女，就像少女爱着他一样，他终究对她狠不下心来。

天刑环上她的腰际，将她带入怀中。

“咳……原来和天刑有私情的，是妹妹而不是姐姐。”琼华感慨。

“也未必，你听，有人来了。”白泽微微侧着耳。

杏色的裙角拖拽在地，摩擦着落花发出沙沙的声音，已经换下舞服的昭氏姐姐走向相拥的他们，似笑非笑：“天刑，早知如此，我是否也应该将玉佩留下来？”

“姐姐……”妹妹立刻从天刑怀里挣扎出来，像个犯错的小孩一般，退到一边不知所措。

姐姐冷然的脸上突地浮上一丝笑，目光灼灼的看向天刑：“我来的不是时候，打扰到你们了？”

天刑抿了唇，回视着她，半晌才道：“你们都累了，早些歇息吧！”他转了身，将要离去，却听身后毫无动静，便又回过头去，“还不走？”

妹妹捡起掉在地上的短剑，跟上他，可姐姐仰着头：“不必了，我想吹吹风。”

天刑没再说话，带着昭氏妹妹径直离去。

昭氏姐姐看着他们的背影，终是卸下强装的坚强，直直跪在地上，垂着头一动不动。不知过了多久，涂着嫣红蔻丹的纤手拽下花开正茂的翻瓣莲，连着枝叶塞进嘴里也不管碎渣是否会刺伤自己的嘴唇，只一味狠狠咀嚼。

那是一种从愤怒，到失落，最后变成怨恨的发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