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楼时碰上女同事英语组韩梅老师,她看我拿着手写的信皮,随口说,“吆,有信啊,这年代谁还写信啊?要当心啊!”
错身过去以后她又转身回来,郑重对我说,“注意,恐吓信!讹诈信!还有情书!”,说完才又转回去了。
切!看什么书看多了?
不对,不会真有事吧?我弟?我妹?还是母亲?
三步并作两步,吓得我急速往上快走,赶回五楼办公室,站着撕开了信封,都没敢坐下。
由于上楼太快,也有可能是心里太急切,我感觉有汗水从额头渗出流向眉梢,又感到后背也有汗水顺脊柱流下消失在腰际。
打开信直接看向最后,是一个陌生人叫孔宝柱的来信,看来不是有什么危险的事。
姓孔?终于想明白是母亲家附近住着的教过平安的孔老师,是个县中的退休民办教师。
我瘫坐到座椅里开始从头看信的内容。
我的心被信的内容气的哆嗦了起来,这竟是一封指责我的信!
这老东西他妈谁呀?你有什么资格指责我?你知道什么?你又懂什么?我都做了多大努力你知道吗?
怎么可以有陌生的人都质疑我的作为?
我攥紧拳头,脑中一片空白,只心里骂几句想解解恨,又无力做什么,甚至无力站起来。
过了好一会,我把信塞进抽屉关好,想着一定要冷静、冷静再冷静,好好想想发生了什么?
“唉!江老师,下班了!你今天怎么还没走哇?你脸上怎么这么多汗啊?”
啊?啊!
“刚上体育室打了几下球,我歇会儿,您先走吧。”
很快办公室安静了下来,我都不记得刚刚是和谁说话。
好一会儿过后,我想起来我还有很多事必须做呢,上午还想好去接江南放学,这会儿不知能否来得及?还有买菜做饭.....有了目标我赶紧起身拿车钥匙,拎起饭兜子出了办公室,使劲带上门再推一把,确保锁好了,抓紧时间下楼。
骑上自行车,边和学校门口站岗的带班领导打声招呼就出了校门。
可这时那封信上的内容却总是出现在脑海,压也压不住!
我读过这封信至今都能背下来其中的片段;“......我是一个外人,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也不忍心再看了才给你写这封信,听与不听全在于你........”
“......你的母亲含辛茹苦的养育着你的弟弟妹妹,虽然当初由于家庭贫困把你卖了,可也生养了你,你怎么忍心让她一个人在山沟里受苦......”
“......当年你母亲逢人就说,我的大儿子是大学生,他给我邮钱了......”
“......你弟弟平安是多好的一个孩子呀,当年就考上了大学,那是我们屯第一个大学生啊!可他就是没去念,为你妈和你妹.....第二年你妈和你妹跪着求他去考大学.....你只邮来两千元钱,够干什么呀?......”
“......你妹思念那是全县第一名啊......平安要退学供妹妹上学......”
“......思念的名字怎么来的?就是思念你呀!......”
“.....你成家立业了,再条件不好也要尽全力帮帮她们娘三个呀,那是你的亲妈、亲妹妹、亲弟弟呀!是不是媳妇不行啊,关键在你自己这......”
“......我话可能重了,但要往心里去呀!......”
我怎么可能不往心里去呢?
今天看到的那条新闻中天天扔袜子的“弱智”大学生的事又勾起我的伤心来!我的弟弟妹妹一定是太难了吧?天地之别啊!
那个孔老师也一定是好心看不下去才写信的吧?
我多想弄出一大笔钱来,没钱能解决这个问题吗?我没敢往下想,等等吧,看还能有什么办法?
至少得一万吧?现在上大学也太贵了,我这是要供两个大学生啊!
每月寄去五百元钱我一直都是很难的,这笔钱也太多了!
什么时候他们可以自己照顾好自己?什么时候可以安安稳稳再不用我跟着*心?
实在不行就贷款吧!就是不知能以谁的名义贷款,我还有外债没还清呢.......又拐过一次街角,今天我第二次来到风云路小学门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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