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好,只是她不够好。
她怕自己不够好,怕自己配不上他,因此迟迟没有答应他的求婚,两个人只是象个正常男女一样在交往。
洗完澡出来,房井臣将泡好的牛奶递给她,亲眼见她喝下去,然后在她颊上吻了吻,道了声晚安。
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沉甸甸的,仿佛晚上的那场雨一路下到心里,唐珈叶勾起唇笑了笑,送走他,然后一头趴到*上。
不用问都知道,房井臣的房间一定在隔壁。
以前她也出过几次差,每次她前脚刚到出差当地的酒店,后脚他就会跟过来,订下她隔壁的房间。有时候明明酒店已经全部住满,她以为这下他该束手无策了,可到最后他总能有办法住在她隔壁。
记得认识的第一次是在医院,那时候她肚子已经有四五个月大,只懂简单的日常法语,一旦对方说快,她就跟听天书似的。是他站出来,帮她做翻译。
后来第二次是四个周后的产检,很巧,她又在医院遇到他,这一次也是他帮的忙,她才能和医生做顺利交流,得知宝宝的情况。
再后来他经常给她打电话,像个朋友一样聊天,从不问她的过去,也不爱八卦,问她为什么没有丈夫,为什么一个人孤零零在法国,孩子是谁的。
他所表现出来的举动总是那么绅士十足,丝毫不会让人有不舒服的感觉。
她从最初的保持距离,到渐渐的放松警惕,之后他们就处熟了,她的法语也是他教的,屈小西也是通过他认识的,是他的一个远房表妹。
也是通过屈小西,她才知道房井臣不光是个混血儿,还是个大有背景的男人。
他父亲是台湾人,母亲是法国人,房家在台湾是首屈一指的显赫家族。据说是靠石油发的家,其祖父在世时就开始在外面经营石油生意,r.t财团和中东产油国合作开发油田,时至今日在几代人的努力下,世界各地都有他们的炼油厂,他们经营的加油站遍布台湾,外界对房家的统一称号是“台湾油王”。
要不是屈小西谈到,唐珈叶怎么也不会想到平常为人低调,从不提及家族的房井臣居然会大有来头。
之后她冷淡过他一段时间,倒不是别的,只是认为自己还是和这种身份显赫的人保持一段距离为好,因为她怕了,怕和这种豪门中人有牵扯,自己还是过些普通人的小日子。
房井臣是个绝顶聪明的男人,她对他的冷淡,他自然知晓几分,并不说破。
屈小西有车,时常送她去医院做产检,做完产检去吃饭,有时候在餐厅也能碰到他,有一次吃饭的时候屈小西临时有事先走了,他自然而然提出要送她。
记得当时的法国外面正在下大雪,她又大着肚子,怕自己摔跤,所以就同意了。
一路上房井臣目视前方,没有说话,直到车子送她到楼下,她轻声说谢谢。
他才稍微转过脸来,声音有些加重,“我认为你瞧不起我。”
“怎么会!”她惊愕了一下,下车的动作一停。
车子里开着暖气,他说话的时候仍有白气从嘴里溢出,“那么,你为什么不理我?我做错了什么?”
一身英伦风的黑色大衣贵族气十足,衬得他五官完美英挺,西方男人所特有的深邃双眸,直视着你的时候湛蓝如海洋般夺人心魄,恍若神秘王子。
不可否认,他是个十分好看的混血男人。
唐珈叶垂眸沉默,双手抚上自己隆起的肚皮。
房井臣看到她这样,又变了语气,“财富对我而言只是一个符号,不能因为财富的多少而否认一个人,你觉得呢?”
她轻轻点头。
房井臣脸上的表情近似于微笑,却让人有种感觉很无奈的口吻,“何况那是我祖辈创下来的,并不能代表我的能力。是贫也好,是富也罢,每个人都无法选择自己的出生,但你可以掌握你的未来不是吗?不管你的家族怎样,我认为自己的态度与努力才是最能证明自己的。再有,我只是想和你交个朋友,大家都是中国人,在这远离亲人的异国他乡,大家有空聊聊天,难道很过分吗?”
一番话说得唐珈叶哑口无言,自惭开秽。也是,人家只不过觉得他乡遇故知,大家同为中国人,有空聚聚而已。你倒以为人家对你有意思,你也不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身材严重变形,以后还有个拖油瓶,哪个男人会喜欢你?
后来,他们又是怎么发展到现在这一步的,她有些记不清了。
其实记得也好,不记得也罢,人生只是一场旅途,不管身后是笑是泪,前行才有光明。
更何况,她现在还有一个可爱的女儿,童童就是她的全部希望和生命延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