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宁邦遥望夜空,在心中问了一句,他刚在盛年,身居高位,之前皇上下旨又一次提升了他的官职,如今他是奚青璧的助手。在朝臣们的眼中,他就是未来奚青璧的接班人,未来旦夕国的右相。
但是,他从不曾骄傲过,暴露过那样的想法。
纵然有,他也会深深地埋藏在心中,因为他明白,旦夕国要变天了,而未来的皇上,不再是那位令他敬重的老人,和父亲有着深厚情谊的皇上。
新君,是奚家的女婿,或许,这是最令奚家欣慰的一件事。
然而他不敢肯定,那位令他有些看不透的新君,是否会因为奚留香是奚家的女儿,就会对奚家留情。
未来朝堂的格局,一瞬间因为新君的归来,晦暗不明起来。
自古,朝堂的争斗,皇权,就是无情的,他忧心忡忡地久久矗立在月光下,任凭初冬的寒风,寒透了他的身体。
甚至,他不敢肯定,未来旦夕国的皇后,就一定是他那位古灵精怪的妹妹奚留香。
“皇上,你会如何做?”
奚宁邦对夜空低声问了一句,迈步消失在夜色之中。
建安城外五十里,宫锦山期盼地遥遥向远处凝望,奚宁邦安静地站在宫锦山的身后。
“宁邦,皇兄怎么还没有出现?”
“十殿下,请您稍安勿躁,主子很快就会到的。”
“爷是心急了点,宁邦,你担心吗?”
“臣有什么好担心?”
“皇兄一旦即位,爷担心,很久之前爷就极为担心,皇兄的xing子爷是多少清楚一些的。幸好,最近皇兄改变了很多,否则爷真该为脖子上的这颗人头担心。”
“十爷多虑了,殿下乃是主子的兄弟,一直效忠主子,主子会善待殿下的。”
“善待不善待的,爷和你说句实话,爷不期盼什么,原本爷只想能奉养母妃,过平淡的日子就好。只是那样的期望,爷也感觉离的太过遥远,因为侍候了皇兄好几年,爷还是不知道,皇兄下一步会做出什么事来。”
“殿下,您失言了。”
“宁邦,此处没有别人,爷才和你说,好在,有皇嫂在。自从皇兄和皇嫂两情相悦,皇兄改变了很多,爷但愿皇嫂,可以令皇兄心中的仇恨少一些。”
奚宁邦起身:“殿下,主子到了,过去恭迎主子吧。”
宫锦山蓦然起身,才注意到大队的车马从远处缓缓行来。
他急忙下了高岗,翻身上马,领先向大队人马飞驰过去,奚宁邦紧紧跟随在宫锦山的身后,群臣们哪里敢骑马,对面来的可是未来旦夕国的皇上。
他们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向大队人马行了过去。
离着大队人马还有数十丈的距离,宫锦山就下马,将马牵到路边,跪在道路的一边,低头拜了下去。
奚宁邦跟在宫锦山的身后,也跪在地上拜了下去。
群臣们离得更远,都跪伏在道路的两边,低头拜伏在地。
“臣,宫锦山,率领文武百官,在此跪迎太子爷大驾,恭贺太子爷凯旋归来,请太子爷赐见。”
宫锦山的声音,远远地传了出去,传入对面的大队人马之中。
“嘻嘻,大妖孽,是小妖孽来迎接你了。”
大队人马,在离宫锦山不远的地方停了下来,有人飞马过来:“十殿下,太子爷传你觐见。”
宫锦山起身,跟着来人步行向大队人马行去,来人看了一眼:“是奚大人吗?请一起去吧,太子爷召见。”
奚宁邦这才起身,跟在宫锦山的身后,走入大队人马中。
马车的帘子掀开,宫锦文幽深的墨曈望着跪在马车之前,向他叩拜的二人。
“起吧。”
“谢太子爷。”
二人缓缓起身,躬身走到马车旁边,低头恭候宫锦文的吩咐。
“文武百官,群臣都到了吗?”
“是,回禀太子爷,群臣都跪在前方恭迎太子爷凯旋归来。臣,恭喜太子爷,贺喜太子爷,父皇昨日下旨,等太子爷今日归来,就将皇位传给太子爷。”
宫锦山恭谨地回禀,奚宁邦躬身低头站在宫锦山的身后,一语不发。
宫锦文的目光,落在奚宁邦的身上,微微一笑道:“大哥,你瘦了很多。”
“主子,臣前来恭迎主子,家父因为要准备迎接主子即位的事宜,难以分身到此恭迎主子,命臣向主子请罪。”
奚宁邦跪了下去:“家父在城门之前恭迎主子,家父命臣将此物,恭呈主子。”
奚宁邦双手举过头顶,手中有一个精致的盒子。
宫锦文从马车上跳了下来,伸手从奚宁邦的手中接过盒子,有些疑惑地打开,他即将进入建安,见到奚青璧,奚青璧也不必急于这一刻,要让奚宁邦先把什么东西带给他吧。
盒子打开,宫锦文的瞳孔蓦然收缩,御玺静静地放在盒子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