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倾城捂住心口,喘着气,似乎难受的厉害。
玉寒见她步子越来越慢,停下来,看着她惨白的面色,心里一急:“这,这是怎么了?”
顾倾城摇摇头,心里已经有了一种十分诡谲的猜测,可面上半分不显,柔柔的笑道:“可能是身体太乏了,有些走不动。”
“我背你。”玉寒不作二想的蹲下来,将她背上后背,“快要到了,我背你快些。”
顾倾城伸手搂住玉寒的脖颈,看着前方鹿城若隐若现的背影,目光极处,是快要抵达的迷失之泽。
离迷失之泽越近,她的心就越不安。
这是为什么......
她摸上自己的心口,那里有一个红色的印记,那是关于契约奴隶留下来的,那个印记,现在炽热的可怕。
“不要担心,”玉寒安慰她:“你便是想得太多,休整一会儿便会好的。”
“嗯。”
离迷失之泽越来越近,顾倾城就喘的越发厉害,仿佛有什么东西牢牢地压在心上摆脱不掉。
“怎么,来到这里你就等不及了?”她在心里默默的说话:“是不是很想回到沼泽里,很想回到曾经的生活,只可惜,现在的你形同废物,再也不是当年的魔君。”
话音未落,她心口的印记便开始如同火烧一般疼痛起来。
“你这个贱人!”一道充满恶意的声音冷冷的窜进她的耳膜心脏,“这一切都是拜你所赐,你以为我会饶了你吗?!”
“如果你还有那个本事的话,”顾倾城嗤笑一声:“毕竟现在的你,只有炼气时期的力量,想要收拾我,也不过痴人说梦罢了。”
“痴人说梦,”那道声音冷笑起来,恶毒充斥其中:“便是如此,我也要你这个贱人给我陪葬!”
说完这句话,那道声音渐渐的沉了下去,似乎跟顾倾城多说一句话都会脏了他的嘴巴,然而,滞留在顾倾城耳膜里的诅咒语气让她忍不住抱紧了玉寒。
她很清楚,曾经的魔君容元,现在已经对她恨之入骨,她必须尽快的收拾掉这个废物。
“怎么了?”玉寒伸手拍了拍她的后背,“是不是冷了?”
顾倾城摇摇头,恹恹的说:“想起以前发生的事情,我有些怕。”
玉寒心疼了一下,恍惚中,迷迷糊糊忆起她曾经带着自己逃离危险,无所畏惧的样子,虽看不清她的脸,他的心彷如沐浴在暖阳之中,柔声安慰着:“别怕,我会一直在你身边,这次,没有任何人可以伤害你。”
顾倾城大惧之下被感动的说不出话来,窝在少年的脖颈处,听见少年深深浅浅话语里对于未来的期盼,心里不知怎么的竟然也升起淡淡的欢喜。
如果就像玉寒说的那般,也不是不可以的。
她忍不住回应他的期待:“如果我们能够回去,不管有没有找到师尊,我们都结为道侣吧。”
玉寒大喜,忙不迭的点头,一颗心被塞得满满的,“一切都听你的。”
前方的鹿城回眸静静的看了一眼温馨的少年少女,嘴角的讥笑没有断过,他想,他大概是知道曾经顾花微说过的那些话了。
他曾经问她,是否恨过。
她回答了一句话,她说——
不是不恨,只是看得太清楚。
知道一切,从未值得。
他当时只觉得她比他更为透彻,却从来没有半分的感觉过这样的心情,现在,他大概是知晓了,爱恨痴恋,情深不寿,即便再深,若是付错了人,终归并无多少痴缠。
只是凭空的颜色绮丽,看似美好罢了。
想到这里,他转身,走到了迷失之泽的面前,沼泽水波混浊,鼓出一个又一个血色的泡沫,走近了才能看到,一条条死亡的长蛇蟥成片成片的横尸在水面上,死相凄惨,身体寸断,将沼泽染成一片猩红,血腥之气外加上恶臭,几乎让人几欲作呕,再加上周围一些死去的稀奇古怪的魔虫,让跟上来的玉寒和顾倾城差些吐出来。
“这是怎么回事?”顾倾城从玉寒的背上下来,面色惨白的看着发生的一切,“莫非在此之前有什么人已经来过这里了?”
“看来是。”鹿城漫不经心的走到一边,伸手摸了摸地上的泥土,“那些怪虫并未被鸟妖和沼泽里的其他东西食尽,想来时间并不久,便是这一二天的事。”
“能看出来的是什么人吗?”顾倾城心里的不安加大了,“是不是也去魔界了。”
鹿城站起身看她一眼,“这里有修仙之人的灵气活动过的痕迹,也有魔族的戾气存在,很有可能是有人去了魔界。”
顾倾城露出一个略微激动的笑容,“这般说来,这沼泽之下就是魔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