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月来至无名所在石室门外,恭敬的娇声道:“公子可在里面,如月求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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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月秀眉微蹙,难道自己猜错了?
不死心的她又将声调抬高道:“公子可在里面,如月求见。”
这次石门内终于传出了声音,不过不是无名的答复,而是蛇儿情急之下呜呜哦哦的模糊叫唤。
门外的三人尽皆听出蛇儿声音中的焦急与惊惶,立时晓得里面出事了,如霜性子最急,想也不想一掌推开石门。
如月本还想确认一下情形后再决定行动,但当她的目光见到了石床上无名那血人一般恐怖的模样,禁不住与如霜小钟同时惊呼了出来。
三人冲进石室,眼见石床之上无名那可怕的样子,可全都慌了神,两个叫公子,一个叫无大哥,尽皆围在无名身边。
如月双目含煞的瞪着蛇儿,情急之下对于蛇儿丑恶的脸孔竟然视若不见,声音又急又快,杀气腾腾道:“你是谁?公子是怎么回事?
蛇儿本就口齿不清,这会儿心急之下更是说不出话来,只能使劲的摇头。
小钟握住无名的腕脉,探出一道真气,他的本意是想探查无名体内的状况,哪想到那道真气方自进入无名的经脉,迎面正撞上一股雄浑霸道的气劲。
毫无防备的小钟被震的横飞了出去,“啪”的一声撞在石壁上,反弹而下,摔在地上。
这突然的变故令三女大惊失色。
小钟吃力的站了起来,猛烈的咳嗽着道:“无大哥似是……咳咳……练功走火入魔了……咳……经脉有一股可怕的劲气。”随着猛烈的咳嗽,一道血丝顺着嘴角流出。
这下连如月与如霜也慌了手脚,小钟的功力如何她俩了解一二,内功怎都比姐妹俩深厚个一分半分,竟然被震至内伤,她们俩自然就更不济了。
如霜急道:“姐姐怎么办?公子现在的样子太危险了。”
自从不知不觉间那丝朦胧情愫缠绕在无名身上后,如月对无名的关心便已渐渐超越了单纯的主从关系。
所谓关心则乱,一向冷静的如月此时额头上也已现出汗影,秀眉紧紧蹙着,猛地抬起头来道:“如霜去叫宝爷来,他与公子同出一师,一定知道公子出了什么事,或许会有办法。”
如霜干脆的应了一声,一溜烟冲出了石室,而如月则坐在了无名的身边,秀眸含忧的望着无名惨白的脸上那片痛苦之色,粉拳攥得死紧,终于忍不住借自己的身体挡住身后小钟的视线,悄悄抓住了无名滚烫灼热满室鲜血的大手。
程怀宝正自得意地大发淫威,忽的见如霜慌慌张张的跳上高台,心中一震,已隐有不好的预感,待如霜凑到近前低声说了无名的状况,这无赖嗷的一声大叫,什么交待也没留下,就这么仿佛火烧屁股一般慌里慌张的冲向了石室。
除了倒霉的那五十个豹卫外,所有人皆被称怀宝这突兀的举动弄得愣了,台下的人没听到如霜的话,尽皆无比纳闷,心中猜测着发生了什么天大的变故,能让这位可怕的宝爷如此惊慌失措。
如霜虽然心急公子的情况,但台下数百号人被这么晾着总还是不好,没办法只得运气扬声道:“所有人等在此等候不得散去,听耿尊者与赵堂主调令。”说罢再顾不得那许多了,展开身法掠下高台。
这丫头焦急的心中却泛起了一个想法:“看不出宝爷这么不正经的人,对公子确是真正的好。”
程怀宝有如炮弹一般冲入石室,一眼望见无名浑身是血、苦难当的样子,登时急红了眼的叫道:“木头是怎么回事?”他是最了解无名的,能让忍耐力超强的无名做出如此痛苦状,无名的情形一定是超出想象的糟糕。
如月慌不迭松开无名的手站了起来,急着答道:“我们进来时公子已经这样子了。”说着话秀眸狠狠地瞪了自始至终旁若无人的抓着公子手的蛇儿。
蛇儿恍若未觉,一张丑恶的小脸上尽是焦急神色,眼中心中,只剩下无名的存在。
程怀宝强自运功镇定心神,越是危急时刻越要冷静处理,这道理是他经过无数次血的教训才学懂的。
他望了蛇儿一眼对如月道:“她是木头新认的妹妹,决不会是她害了木头。”
如月一听这话,对蛇儿的敌意登时大减,粉首微垂,不再说话。
这时小钟接道:“小宝贵人,大哥怕是走火入魔了,我方才想要运气探查他的经脉,却被一股可怕的真气震伤了。”
程怀宝眉头一蹙,小钟的话令他有些不敢置信,他是最了解无名状况的人,无名的经脉之中什么时候有过真气?
等等……
程怀宝忽然想到上次在夔州群山之中,无名为了救自己,打出的那记威力惊天动地的一掌,心中一动,他轻轻执起无名的腕脉,先探出一丝细微的真气,缓缓伸入无名的经脉。
几乎是立刻的,他便感受到了小钟所说的境遇,一股狂暴的劲气喷涌而来,幸亏提前听了小钟的话后他心中已然存了小心,立刻收手,却已感觉手掌发麻,不禁暗自心惊。
程怀宝蹙着眉对蛇儿道:“蛇妹妹,方才木头做了什么?”
经过方才无名的介绍,蛇儿认得程怀宝,总算开口应道:“大……哥说……要……练……功……然后……就……”
“练功?”程怀宝奇怪的反问了一句,眼睛扫过,发现无名身下露出一个书角,登时俯身过去将被无名压在身下的神龙秘典取出,翻看了几页却得不出丝毫要领。
此时他已顾不得去惊叹神龙心法的诡异邪门,想不到救治无名办法的他急得有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
又再仔细探查了一番无名体内状况,程怀宝终于做出决定,强行聚气,从外面压制无名体内造反的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