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文卿又羞又窘之下,一张玉面红得好似关公一般,自觉没法见人,拉着无名一通狂奔,哪里还顾得上礼数,路上碰到师姐或晚辈招呼也不打一个,就这么直接逃出了大门。
来至大街上,徐文卿终于舒了一口气,拍了拍高耸的胸脯,星眸嗔怪的瞪向无名,开始算起后帐来:“你这呆子,哪有这么求亲的?”
无名委屈的搔了搔头道:“不这么求亲怎么求?”
徐文卿没好气地翻了个娇媚的白眼,抬起水葱般白嫩的手指点着无名的胸膛道:“自然要使媒下聘,如此才叫明媒正娶,懂吗?”
无名老老实实的摇了摇头道:“不懂!”
徐文卿这下也没了脾气,无奈的叹口气,便待给无名上一堂婚嫁习俗的课程。
就在这时,一个动听的声音在二人身后响起:“师叔留步。”
两人转身看去,竟是韩笑月。
两个多月的时间未见,佳人有些消瘦了。
美人就是美人,不但未减半分风华,反更增了几分我见犹怜的动人。
自无名晓得这名女子拒绝了程怀宝,心中便已自动将她列为无关的那一类人中。这愣小子面上神情没有丝毫改变,仿佛这名绝代美人是透明空气一般,无事人似的又转回头来,长腿一迈,便待继续走路。
无名可以毫不理会,徐文卿却不行啊,徐大小姐好笑又好气的一把将无名拉住,星眸无声的乞求无名等她,待无名不甘不愿的微点了下头,这才转身走向了韩笑月。
两位绝色佳人并立于街角,这是何等养眼的景色,引得几乎所有路过的行人皆忍不住对她俩看上两眼。
徐文卿看着韩笑月微见憔悴的面色,心中偷笑,看来小宝非是剃头挑子一头热,小月这妮子也动心了。
走到近前,徐大小姐老毛病又犯了,忍不住逗弄道:“小月,叫师叔留步有什么大事相告啊?”
韩笑月玉面微微一红,她会追出门来,实在是经过了激烈的思想斗争的,早已想的通透,自然不会在意徐文卿的调笑,她望了远处等候的无名一眼,柔声道:“看来师叔与无盟主的感情融洽的很啊。”
徐文卿温柔的回头看了无名一眼,再回过头来已是一脸幸福模样:“是啊,师叔我也是尝到了男女间这酸酸甜甜,中间还带些苦涩的滋味,才明白为何世间女子都在寻觅那个属于她的男人。这等感觉绝非没尝过这滋味的人所能想象的。”
韩笑月面上神色丝毫未变,一颗芳心却满是苦涩。
当日她虽然为报师门大恩而选择了中断与程怀宝这段方自开了个头的缘份。
然而感情这等事又岂是她所能左右的,她心中一根情愫之丝早已缠绕在了程怀宝的身上,这两个月来她过的很不是滋味,种种莫名其妙的情绪参揉在一起,时时搅动她原本静若止水的心湖。
世间最苦莫若为情所困!韩笑月虽然已断了情愫,但不曾料想,却跌入了更为黑暗与痛苦的深渊。时而魂不守舍、时而矛盾困惑,或者心绪不定,或者无端的怀念与程怀宝在一起时单纯的快乐与灿烂无比的笑容。
她事先怎都没有料到,与程怀宝短短相处的这十多天,竟已如刀刻斧凿般在她心中留下如此深刻的痕迹。
除了缘之一字,她实在想不出还有何种解释。
沉浸在回忆与想象双重营造的短暂虚幻之中,是韩笑月近两个月来唯一的快乐。
然而,这种快乐有多苦涩,只有她一个人体味,之后是深深的叹息。所有的无名低落与更为深切的想念,如汹涌的潮水般一浪高过一浪,让她有点透不过气来,甚至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