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灵,为师派你去向黄梅讨个说法,可曾讨到?”鹿心筠淡淡问道。
“弟子正要询问,但黄梅师兄似有所料,提前封住我口。 弟子怕他见疑,所以就没在问下去,请师尊责罚。 ”碧灵轻声道。
“哼!”鹿心筠显然是料到了这个结果,反问,“你是怕他见疑,还是怕他见怪?说到底,你还是袒护黄梅。 ”
“师尊,你也知道,黄梅师兄在青城很受排挤,徒儿即使开口问那少年地来历,他只怕也未必知道。 ”碧灵鼓足勇气地道。
“哼!今时不比往日,你只道黄梅在青城受排挤,未必就不是青城派故意演给外界看的苦肉计。 ”鹿心筠毕竟是老江湖,见识不是碧灵可比。
碧灵无语,要她用美人计从自己喜欢的人口里套出消息,这样的事情,她真的接受不了,一开始她也努力这样去做,可是到最后,她觉得很恶心,很难继续下去,欺骗黄梅,就跟黄梅不得已对她说谎一样,其实是个两败俱伤的局面。
“你这丫头,真是办事不利,那我让你去调查那小子的家世来历,有什么眉目么?”鹿心筠又问。
“弟子已经调查清楚,那个年轻人从小住在j省一个乡下小镇里,跟他母亲相依为命,靠母亲做豆腐维持生计。 ”碧灵的情报工作,其实也花了不少苦功。
乡下小镇?做豆腐地母亲?鹿心筠琢磨着,随即问:“那你见过他母亲没?”
“弟子去到那个小镇,当地人说他们已经举家迁到成都来了,弟子到处造访,也没找到任何蛛丝马迹。 ”碧灵如实汇报道。
“哼,要蛛丝马迹那有何难?”鹿心筠心里冷笑,已经有了定计。
……
回到学校的李进,立刻就接到了辅导员的传唤,理由是接到了大量任课老师的投诉,作为辅导员,自然有责任有义务找学生谈谈心。
鹿心筠也不知道是靠什么手段混进川大的,更不晓得她如何就能当上辅导员。 只是她以道门神通将自己外型改变,内气平息,伪装成世俗美女地样子。
两人之前也打过交道,但都是淡淡之交,彼此还真没正面发生过什么交流,若要说有,只能追溯到王冲打架那天,她到宿舍来问话。
“李进同学?”鹿心筠假装翻着手里的投诉记录,随即扔给了李进,“你自己看看吧,几乎每个认课老师都有签名,他们的要求只有一个,让我向学校申请将你开除,你让我这个当辅导员的怎么办?”
“他们地理由是我旷课太多,还是功课完成不了?”李进悠然反问。
“旷课多,自然跟功课就拉上关系了,实质都是一样的。 ”鹿心筠虽是在问话,其实是在揣摩李进。
李进笑道:“那可未必,功课不一定要通过课堂完成。 大学是学术自由的领域,我喜欢上他们的课,那自然会去,不喜欢,他们哪怕用绳子绑我去,我也懒得去听上一节课。
我听说要开除,总得功课全方位挂红灯才对。 ”
“照你这样的逃课频率下去,功课可想而知。 而且家有家法,你这样逃课,显然是对学校的规章制度的挑衅和藐视。
而且你的逃课数,早已经达到了开除地标准,什么都不用说,改天叫你家长来一趟吧。 ”鹿心筠轻而易举地就把话题转移到叫家长这块。
“我家长在几千里外的乡下,一辈子没出过镇子,火车朝哪开都不知道,还是不要惊动他们了。 ”李进眼睛一闪,张口就是瞎话。
“是吗?我只听说你有个卖豆腐的母亲,而且也好象来成都了。 怎么就成千里之外的乡下呢?”鹿心筠无情地揭穿了李进的谎言。
“哼,你调查过我?”李进十分不悦,他最讨厌的事,就是把家事搬出来说,把自己的事跟母亲牵扯上关系。
“我不用调查你,很简单取个证而已。 现在两条路给你走,一个是被开除,一条就是叫你家长来签保证书。 ”鹿心筠丝毫不退步。
“可惜两条路我都不会走,我并不是说非上这大学不可,可就是不想被无缘无故被扫地出门。
陆老师啊陆老师,你不就是个辅导员老师么?做事要好好定位自己,不要做出了错误的选择,让自己以后后悔也来不及啊。 ”李进满怀深意地盯看了鹿心筠一眼,这才拉门而去。
最后那意味深长地言语和眼神,让鹿心筠心中完全没底,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说这个少年,居然能看穿我地真实身份?
她难以置信,但事实却是如此,李进摇头苦笑,走出门外,轻叹道:“静斋啊静斋,难道非得成为我心中一道坎么?”
到了此刻,李进对大学早已经没了当初那份初来时的热情,但对于慈航静斋地斋主乔装成辅导员一事,却是怎么都难以释怀。
这个女人,当初和母亲一伙,合力来对付自己的父亲,如今,却又来对付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