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怀栩说:“不肯交代,只说是见色起意。”
“会不会真是见财起意?”康誓庭问。
刑怀栩把刑嗣枚今晚提醒她的话转述一遍,冷笑道:“这么巧,那边刚想给我一个教训,这边就有人对我见色起意了?”
康誓庭摸摸鼻子,“如果真是刑銮治,这次没得手,保不准他什么时候就又下手了。”他笑道:“既然所有误会都解除了,你还要住在这儿吗?”
他指的是中年夫妇的秘密。
刑怀栩思来想去,确实也没有再住下去的必要了。
“况且你马上就毕业了。”康誓庭笑道:“再住在这儿,也不合适。”
言下之意,是要刑怀栩搬去和他正式同居了。
刑怀栩瘪嘴,“让我想想。”
康誓庭点头笑道:“好,但是只要你住这儿一天,我的人也要留一天,或者作为交换,我住进来。”
“我有自己的人,很安全。”刑怀栩耸肩,“从今晚情形来看,比你的人安全。”
康誓庭哭笑不得,“你连这点事都不服输。”
刑怀栩又哼了一声。
康誓庭笑而不语,今晚乍然听到刑怀栩受袭的消息,他惊得五内俱焚,哪怕在电话里得知她并未受伤,他还是火急火燎地赶来,见面后愈发肯定,只要刑怀栩能活蹦乱跳,就算她高高在上骄傲得不像话,他也高兴。
他就喜欢看她得意洋洋的模样,又可爱又可气,生机勃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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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刑怀栩毕业拍学士照,她们班四十多位同学只有两名男生,拍集体照时这两名男生被安排在最后一排靠中的位置,其中一位恰好就在刑怀栩身后。
集体照结束后就是自由摄影时间,摄影师刚宣布解散,那男生就唤住刑怀栩,“我能和你照张相吗?”
刑怀栩点头,“去哪儿照?”
男生有些局促,“就前面花坛吧。”
花坛有些距离,刑怀栩和他一起走过去,路上,男生吞吞吐吐问她,“你……康学长对你好吗?”
刑怀栩不喜欢和外人谈论私事,简单道:“好。”
“哦,那就好。”男生紧张道:“我其实对你……”
刑怀栩忽然抬手,“花坛太远了,就这儿吧。”
她不由分说站定,男生怔住,还想说些什么,鼓足半天的勇气却被刑怀栩眼神里的淡漠折损殆尽,他找来同学,请他为他们俩拍照。
合照时,刑怀栩和男生隔开半米,毫无亲近之意。
男生垂头丧气谢过拍照的同学,转头来看刑怀栩。
刑怀栩道:“同学一场,祝你今后顺心顺意。”
男生怔住。
刑怀栩点点头,转身要走,却在不远处的树荫下见到康誓庭。
康誓庭穿着身tomford黑色暗条纹西装,站在盛夏绿荫下,笔挺的犹如好莱坞电影里多金又多情的贵公子,周围路过的男女生都不由自主偷偷打量他,或倾慕或艳羡,可万众瞩目里的他眼里却始终只有刑怀栩一人。
刑怀栩走到树荫下,问他,“穿成这样,不热吗?”
“西装是男人的盔甲,任何时候都不能脱下。”康誓庭从身后递出一束用牛皮纸扎着的小雏菊,笑道:“恭喜毕业。”
刑怀栩接过花,也笑,“第一次见毕业送菊花的。”
康誓庭搂住刑怀栩的肩,笑道:“有所不知吧,这种白色小花一样的雏菊,花语是离别,正适合今天送给你。”
刑怀栩用手指碰了碰那孱弱的花瓣,笑道:“我怎么听说,雏菊是暗恋者送的花,是隐瞒在心底的爱。”
康誓庭挑眉,故作惊讶,“是吗?看来是我孤陋寡闻了。”
“姐!”一声轻俏的呼唤,让刑怀栩和康誓庭同时转头,刑柚抱着相机和段琥一起跑过来,“我给你们拍照!”
刑家里始终和刑怀栩保持联系的也就剩下个刑柚,知道她今天毕业,热衷摄影的刑三小姐早早便约好来拍照。
“姐夫今天穿得好上镜啊!”段琥哈哈大笑,“你那身衣服在阳光下简直闪闪发光,哈哈!”
康誓庭将背挺得更直,搂住刑怀栩的腰,笑道:“毕竟是大日子。”
段琥仍是笑,挤眉弄眼的,“姐,姐夫刚才可看见了,你居然和男同学单独合影!”
刑怀栩捧着花束,仰头看身旁康誓庭,笑道:“这所学校出再多的青年才俊,都比不上一个康誓庭。”
这突如其来的褒奖让康誓庭受宠若惊,他笑得比她怀里的花更为耀眼,“真的?”
刑怀栩忍俊不禁,“真的。”
旁边段琥手舞足蹈咿呀大叫,“姐,我也是这所学校的,你怎么可以为了夸姐夫而踩弟弟?”
刑怀栩低头偷笑,康誓庭同时垂首,亲吻她的额头。
前头刑柚按下快门,留下这一幕。
六月的天,阳光炙热,刑怀栩捧着一束皎白雏菊,在康誓庭的亲吻下,毕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