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婳没有想到白子玦为了救她居然连自己的性命都不要了。而她若不是因为看到了沈家老小惨死的画面而情绪失控,将他误当做了赵默,两人也不会沦落到此吧!
说到底,都是她连累了他!
她举目望了周围一眼,入目的全是黄沙,连一颗植被的身影都没有见到。
真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经历了龙卷风两人居然还活着,但是却被卷到了沙漠的最中央!
没有水,两人是没有办法走出这沙漠的!
长孙斐他会找到这里吗?
想到此,沈婳嘴角不由得泛起了一丝苦笑,从什么时候开始对他竟然如此依赖了?
她咬牙爬了起来,轻轻的拍了拍白子玦的脸:“醒醒,白二爷,白子玦,你醒醒!”
只是她呼喊了半天,白子玦仍然是没有苏醒的痕迹,只是期间眉头蹙了一下而已。
沈婳又为白子玦检查了一下身体的伤口,身上有几处骨折,不过还好没有内伤。
太阳很毒辣,在这么晒下去,两人一定会因为脱水而死的。
沈婳咬了咬牙,使出了全身的力气将白子珏背了起来,一步一步的缓慢的往前走,纵然是还有一分生机,都不能够放弃。
她看了一下太阳的方位,太阳东起西落,而长孙斐他们应该在北方。
沈婳自己也不知道究竟走了多久了,她的脸上全是汗水,身体仿佛已经麻木了,全凭着一口气往前而已。
“啊!”她忽然脚下一空,跟白子玦两人便从一个斜坡上面滚了下去。
将嘴里的沙子吐了出来,沈婳爬起来怕了怕白子玦的脸,他现在缺水太严重了,嘴唇上面全是死皮,脸上也及其的难看。
他们放下正好滚到了一个阴影处,沈婳看了一眼周围,不远处正巧有一颗仙人掌,她立即跑了过去,用手将仙人掌挖了出来。然后跑了回来,也顾不得仙人掌上面的刺了,握着仙人掌的两端,左右使劲儿的扭着,终于看到了几滴液体落到了白子玦的嘴唇上面。白子玦出于本能的伸出了舌头,添了一下。
将仙人掌扔到了地上,沈婳浑身一摊,身上是一点力气也没有了。
难道真的要死在这沙漠里了不成?
这时候白子玦却是幽幽的睁开了眼睛,眸子一转,看了一眼周围的环境,微微的诧异便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了。眸子再一转,目光落到了沈婳的身上,顿时脸色一凝,挣扎着起身,声音沙哑的喊道:“雪凡,雪凡!”
沈婳睁开了眼睛,侧过头朝着白子玦微微的笑了笑:“你醒了!是我连累你了!”
“你可别这么说!”白子玦再一次躺下,“没人拿刀子逼我,一切都是我自己愿意的,就是死了也是无悔的。不过倒是有一个疑惑……”他的眸子黑黝黝的凝视着沈婳苍白的脸色,“你那个时候究竟看到了什么?”
“这个问题我可以选择沉默吗?”沈婳说道,“我不想回答!”她看着天空,却是自嘲的笑了笑,“或许这一次,我们都得死在这里了!”
白子玦微微的勾了勾嘴角,说道:“小的时候父亲给我算过命,说我能够活到八十岁!所以这一次我们一定可以绝处逢生的!”说着,他从腰上摸出了一个信号弹,拉开,一道淡黄色的烟雾便朝着天空挥散开去。
“即便是有信号弹,我们现在所在的位置连我们自己都不知道,这大漠旷阔无垠,他们又怎能够看见?”沈婳说道。
“他们或许看不到我们所释放的信号弹,我所求的也不过是一线生机而已。这大漠有过往的商队,也许会看到!”白子玦说道,顿了顿,又道,“即便是无人能够瞧见,即便是我们死在了这大漠之中,我纵然也是无悔了!”
后面的话他没有说出来,至少在最后的时光,只有他陪在她的身边。
其实白子玦自己也说不清楚自己喜欢眼前这个女人的哪一方面,只是从他以为自己只对这个女人有冲动开始,偏偏就生出了一种非她不可的执念。他向来坦然接受自己的信念,完全没有挣扎的就被这执念束缚,到了现在,他已经愿意为她而生,为她而死。
以前大哥曾经告诉过他,一个成功的男人也只需要一份独一无二的感情来点缀的,但是不可沉溺与感情之中。大哥娶大嫂,不是不知道大嫂在利用他,只是他不说破,愿意宠着她罢了。而对于他来说,他知道这个女人的心中无他,他所求也不过是自己的执念罢了。
阳光依旧炽烈,身体的水分在逐渐的消失,沈婳的脑袋渐渐的失去了意识,终于还是晕了过去。
白子玦侧目看了一眼不远处停留着的几只秃鹰,冷冷的一笑,翻了一个身,用手支撑起身子,俯视着沈婳,在她的嘴上轻轻的印下了一个吻,眼前一黑,也晕倒在了她的身上。
沈婳做个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中父母和哥哥们都还在,阿肆还是那么的调皮,拿着鞭炮吓唬府里面新来的小侍女。
“雪凡,雪凡,醒醒!”
是谁的声音?雪凡是谁?
沈婳撑开了眼皮,是白子珏摇摇晃晃的脑袋,他的脸上泛起一抹放心的笑容:“你睡了两日了,终于醒了!”
驼铃?车?
“这是哪儿?”沈婳开口问道,“我们没死吗?”她看了一下周围,现在应该在一辆马车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