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公公客气了。”明月上前虚扶一把,他便躬身恭谨笑道:
“您是皇上钦此的太子妃,奴才不敢坏了规矩。”
明月淡淡一笑,和颜悦色道:“公公今早差事不忙吗?怎的在这里转悠?”
闻言,安泰苦笑一下,直言道:“哎呦,太子妃您有所不知,昨夜仪贵妃招了婉贵人前去,婉贵人不知怎的惹怒了贵妃娘娘,被打了一巴掌,这不今日皇上听闻,想请婉贵人到偏殿去安慰一下,却不想这婉贵人,她竟然闭门谢客,奴才也不得闯进去,这不两厢为难着呢!”
明月婉约笑颜道:“是了,这实在是很为难公公。实不相瞒,皇后娘娘昨夜已经指了我去为婉贵人请平安脉,她是我在丞相府的庶出姐姐,想来不会不见我,公公不如跟着我进去,见到了婉贵人无论接过怎样,也好有话向皇上交代。”
安泰闻言立即面露喜色,感恩戴德地行了一礼道:“那还真是要多谢太子妃了,奴才在这里谢过了。”
明月一抬手,浅声道:“公公不必多礼,您在皇上身边伺候着,明月自然是会帮着您的。”
安泰是这宫中混迹的老人儿了,立即明白了明月这话中的意思,走近两步道:“太子妃放心,奴才不是不记恩德的人。”
“公公言重了,明月可不是为了让您帮忙。”明月却没有承认,平和着神色道:“公公服侍皇上,我也很快要成为皇上的儿媳,为公公分忧便是为皇上分忧。”
安泰立即会意,忙掩嘴一下道:“是了,太子妃说的对。奴才谨记太子妃的教诲。”
轻点下颔,明月便转身叩门,便听里面响起一阵脚步声,一位太监打开门,见到明月和安泰站在门前,立即恭敬道:“安公公,太子妃。”
明月唇角轻扬,曼声道:“我知道你家主子不想见人,但是皇后娘娘吩咐我来为她诊治,还请公公放行。”
那小太监立即行礼道:“太子妃真是折煞奴才了,方才并不是奴才当差,所以秋宁姑娘才将安公公关到门外,还请公公不要生气才好。”
他说话间眼神飘忽,虽然低眉顺眼的,但是总让人觉得十分鬼鬼祟祟的。
明月心中不屑与这样的人浪费口舌:能做给上官莲叶做奴才的,自然也算不得什么好奴才。
安泰更是不将他放在眼中,那小太监想做个巴结的没做成,不觉地窘在那里,正好秋宁过来,见到明月草草地行了一个礼数,便道:“贵人在里面听到外面吵吵嚷嚷的,叫奴婢出来看看。”
明月嘴角展开一个冰冷的笑意,只浅声道:“我奉皇后娘娘之命,前来给你们家小主请脉。”
秋宁虽然有些不敬,但是到底不敢违背皇后的意思,只好行礼道:“是,小主已经在里面等着了。”
眼角余光一个示意,安泰便跟着明月进到衍晴宫中,殿中暖的像春日里一样,香风细细,那熏炉中的味道叫明月极快地颦蹙了下眉心。
“婉贵人万福金安。”安泰行礼,明月也点了点头,这一次上官莲叶没有发难,只是冷冷的横了一眼。
明月只当没看到,取出丝绢准备为上官莲叶把平安脉,就见她懒懒地抬起手捂着面上的纱巾道:“安公公也见了,本宫脸上伤到了不宜面圣,还是请回吧!”
安泰满脸的为难,叫苦一声道:“小主您就别为难奴才了!皇上知道您昨夜受了委屈,叫奴才请您到偏殿去要安慰您呐—”
“面上有损怎么去见皇上?只怕皇上见了只会厌弃本宫了,还怎么安慰?”上官莲叶打断安泰的话,委屈道:“安公公是皇上跟前儿的人,今日也得叫您看看,本宫的脸都被贵妃娘娘划伤了!”
说罢就一把扯下面上的纱巾,只见那雪bai粉嫩的脸上一道触目惊心的伤痕,从耳朵前面一直划到嘴角,血红的印子伴着小暗紫色的血点,但是很重的脸颊边已经开始结血疙了,乍看之下很是严重,实际上就是一部分划伤而已。
明月只将手中的绢子放到一边,就见到安泰一咂舌道:“贵妃娘娘下手也太重了,难怪小主不肯见皇上。请小主放心,奴才必定会将这一切如实的禀报给皇上的!”
说罢便打了个千儿退了出去,上官莲叶哼了一声,转而将眸光投到明月的身上,眼神凝结一下道:“皇后娘娘请你来为本宫请脉,怎的这一阵子还没请?”
明月心知她存心为难,便低首恭顺却不卑不亢道:“是。小主方才正在用手,所以等了一会儿。”
上官莲叶翻着眼皮剜了她一眼,便不情不愿地伸出手,明月这才为她诊脉,不多时,她便撤了丝绢道:“小主身体一切无虞,只是近几日心神躁动不安,五内郁结,肝火旺盛,服些清凉安神的药物也就不打紧了。”
见明月恭谨的态度,上官莲叶一时之间也挑不出什么毛病来,况且今早皇后娘娘也嘱咐了她一番,现下自然是不能太过为难她,便道:“这些都是小事,主要是看看本宫的脸,绝能留下任何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