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潋衣想,也许她是真的讨厌顾夜阑的,从现在开始讨厌。她偏过头,自顾的梳着自己的发丝:“我早就猜到你会反悔,我早就说过,不要耍花样。”
“你做了什么!”顾夜阑上前一步,一把抓住她握住发梳的手。
“我只给她解了一半毒,若想她平安无事,最好对我好点。”林潋衣狠狠的甩开顾夜阑的手,背过身去,狠狠的闭上了眼睛,压住眼中的泪意。她想,此刻的她已经将自己逼到了绝境,懦弱这样的东西已经不再可能属于她。
“你知不知道,感情这个东西根本就没有办法勉强?”顾夜阑忽然心平气和起来,试图说服林潋衣。
可是却不知这番话听在林潋衣的耳中竟有一种流泪的冲动,她淡淡道:“我从来没有想要勉强你的感情。”
“那你想要什么?”
想要什么?事到如今,她还不知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她知道现在唯一不想要的,就是这种让她讨厌的窒息感觉。
这一场婚礼注定了没有爱情,她如愿以偿的嫁给了顾夜阑,而他,娶了她,只是为了去救那个他深爱的裳儿,甚至愿意牺牲自己的幸福,去交换那个女子的生命。
这样的爱,让林潋衣怎会不觉得自惭形愧。她做的一切,正如每一个小说里的配角,她的存在只是为了破坏主角的幸福。此刻她才真正体会到配角的悲哀。
顾夜阑的问题林潋衣没有办法回答,等了许久,终是没有等到答案。顾夜阑终于不耐,“你到底要怎样才能把另一半解药拿出来?”
林潋衣笑了笑,她到底想要怎样?这个问题连她自己都无法回答。“或许,只要你可以取悦我,我开心的时候就会给你。”
林潋衣与顾夜阑,生来就是错误的身份,他们之间,注定了无法有交集。强求的后果,只会互相折磨,可是纵然互相折磨,她还是想得到他。
房门被狠狠的带上了,顾夜阑甩袖离开了。林潋衣看着那扇还在摇晃的门,微微笑了一下,到底是怎样的女子,会让他那么的重视。
还记得那一天,他说,裳儿是一个很柔弱的女子,自从失忆之后就更加害怕独自一个人。她时常会跟着他,纵然样貌变了,声音变了,可是她是衣衣。她是那样的善良。他说,有一日,裳儿种的花被暴风雨吹断了,裳儿哭了很久,直到最后将花仔细的埋葬了才停止了哭泣。
说这段话时,顾夜阑的脸色是温柔的。只是在林潋衣听来是那么的好笑。一个会像林黛玉葬花的女子,似乎太过于矫情。
可是顾夜阑却说,这是他见过最柔弱的女子,他想将她呵护在怀中。
林潋衣想这或许是男人所谓的保护欲吧。
记得很多年前,就有人跟她说过,恨与爱一样,都可以刻骨铭心。所以,他的爱给了别人,那么就把他的恨得到手吧。
来到曲飞裳的房外,曲飞裳此时正在昏睡之中,透过窗户,能看见顾夜阑背对自己的身影。此刻的顾夜阑正坐在曲飞裳的床前,神情忧伤且无奈,他说:裳儿,对不起,是顾哥哥没有保护好你。顾哥哥没有遵守与你的约定,娶了别人。不过裳儿放心,顾哥哥不会喜欢任何人,等你醒了之后,我还要带你去看漫天的萤火虫。
房门,被大力的推开,林潋衣站在门前淡淡的看着顾夜阑。
顾夜阑回过头来冷冷的瞪着她,脸上有些错愕的表情,显然是没有想到林潋衣会闯进来:“你来这里干什么?出去!”
林潋衣只是看了一眼曲飞裳,这个女子是那样的柔美,熟睡的模样更加令人怜惜。她并不去看顾夜阑的神色,而是看着曲飞裳道:“就是她吗?她有什么好?”
顾夜阑愣了一下,随即淡淡道:“她什么都比你好过千倍百倍。”
林潋衣愣了一下,忽然苦涩一笑,什么也未说便转身离去。
顾夜阑没有林潋衣这一次会不与他争执,看着她落寞的背影,竟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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