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潋衣没有想过,秦朔与易含非会是兄弟,她从来都没有想过。她问:你当初认我做师傅,是因为早就认识我?
易含非含笑点头:是的,我早就认识你了。从大哥那里,从母亲那里。
她再问:“那你为何会来西罗?”
易含非笑了,“因为母亲说,秦朔属于南诏,易含非属于西罗。”他又说,“再见母亲时,母亲的头发已经白了,那是最后一面。”
“含非,你在犹豫什么?”
易含非一惊,竟然是母亲阿垣的声音。
易含非回首,正见母亲阿垣站在河边,白衣飘飘,发丝已经全白了。
易含非走到阿垣身边,心疼的看着母亲。
阿垣看着含非眼中的关切,只是淡淡一笑:含非,你知道吗?这是你父亲守护了一生的西罗。
易含非望着阿垣的眼睛,了然的点了点头。
阿垣再笑:你不明白,这不是我的国,却是你父亲的家。你要明白,你是为了什么在战斗。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的子民。纵然他们不再将我当做圣姑。而你,也应该当上西罗的王。这是他们欠你父皇的。
易含非心有触动,单膝跪下:母亲,孩儿谨记母亲教诲。
阿垣点点头:你会是个好皇帝,西罗会因你而骄傲,你会成为所有子民心中的神。
易含非笑:孩儿并不想做神,我只想平凡的度过一生。
阿垣摇摇头:这是你的责任。这曾是我的责任,可我的命已到了尽头,我不能再守护我的国家。这些都要交给你了。
你是我的儿子,是南诏的儿子,是西罗的儿子。
易含非抬头望着阿垣,阿垣的神情变得越来越透明,面上是前所未有的安详。
她说:含非,你是我的儿子,我比谁都了解你。你会成功。
说完,阿垣便不再理会易含非,而是向着来时的方向离去。
易含非久久跪地不起,只听远处一声低浅的声音传入耳中:得国后,便将这片土地改名大理。
南诏大理,它是属于你的国家,让它将纵横驰骋!
阿垣说的对,易含非的才华是她从不怀疑的,只是她忘记了,易含非的寿命短暂,更忘记了,易含非并没有称王之心。
林潋衣蹲下身子,静静抚摸着身前的这朵小花,直到现在她还不敢相信自己是真的逃出来了。
还记得那一日,易含非将她带出大牢,林潋衣再次看见了白屏郡主。
这一次的林潋衣只是有礼的对她行了一礼,白屏郡主的神情略有不满。
林潋衣知道,先帝在世时,曾要将她许配给顾夜雨,却被她拒绝。这件事情整个皇宫里都知晓。顾夜雨那一日捏碎了酒杯,含着阴狠的笑意说:本王还未开口,她竟然就先拒绝。真是不懂事的丫头。
皇宫里的众人对这位郡主都是不满,只是碍于她的身份,无人敢出言。白屏不在乎一切,她根本不会因为别人的冷眼而接受一个不喜欢的男人。她本就是任性的,既然如此,她可以继续把任性当做拒绝顾夜雨的武器。
再见白屏郡主,白屏的眼中对她似乎无端有了恨意,只是不知这恨意从何而来。
她呵斥她跪下,用冷寒的声音对她说道:什么南诏公主,不过是前朝余孽,说,是不是你毒害先皇。
林潋衣的眼中也蒙上一层寒冰,她对着公主皱眉冷笑:郡主虽高高在上,可也不配本公主给你下跪。
“你在挑战本郡主的尊严?好大的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