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夜雨淡淡笑了笑:“谁说我不恨你,我只是在用这种方式报复你,当然你也可以选择不接受。”
淑妃有些愣然。
顾夜雨将头撇去一旁,说不出现在的表情与心情。
将手中的药一饮而尽,淑妃身体的不适渐渐消失,身体慢慢有了温度,也不再僵硬。
平复了半晌的淑妃倚在床边,感受着窗外的花香,半响轻声开口:“七殿下,你告诉本宫,你会害我的阑儿吗?”
她根本不会不知道顾夜雨对顾夜阑的杀意,是她的错造成了他的恨,可是她却不想把这个祸端引到她的儿子身上。
顾夜雨似乎没有看见淑妃眼中的厉色,淡而一笑:“珍母妃太多虑了,他是我的九弟,我怎么会害他。”
“七殿下!”淑妃的语气中含着一丝怒意。“你日日送来的毒药我都吃了下去,你还想怎样?”
“怎样?你何必这么早就拆穿我?”
“你们毕竟是兄弟!”
顾夜雨哂笑,“是兄弟如何,不是兄弟又如何。在这个皇宫里没有兄弟,只有皇位。”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淑妃怒瞪着他片刻,终究软了下来:“我不会让阑儿与你争夺皇位,你放过他。”
“我从未与他争过,他也未必争得过我。”顾夜雨缓慢的语调,却听得淑妃心中凉意顿生。
“你?”淑妃半天才说出一个字,她眼中的诧异掩饰不住。
“你以为以我母妃在父皇心中的地位,再凭你?我何必与他争。”顾夜雨的话深深刺痛了淑妃的心。
“你绝对不可以伤害他!”淑妃有些急了,“我对不起阑儿的太多,我甚至不敢告诉他太多,他只有你一个朋友,你……”
顾夜雨忽然笑出了声,他俊美的脸庞闪过一丝落寞:“珍母妃你错了,想要顾夜阑性命的人,根本就不是我,而是父皇。”
淑妃心中本有计较,可是听见还是心中一痛:“你可以帮他。”
顾夜雨摇了摇头,“能救他的只有自己。我可以放过他,可终会有一天,他会生不如死。”
淑妃说不出话来,顾夜雨的话她不能反驳,很久,她终于低叹了一声:“即便是这样,我依旧不想看见那一天。”
顾夜雨的身体晃了晃,嘲笑道:“当初你害死我的母妃的时候,为什么没有想到我母妃对我的心意。我如此的厌恶顾夜阑,就是亲手杀了他也没什么不可以的,更何况,父皇也不会怪罪于我。”
“你!”淑妃愕然。
“一直活在母亲保护下的人是他。如此卑贱软弱的他,根本不配作为我的兄弟。”
淑妃的目光似乎望见了从前,纵然隔着轻纱也依然明晰,想了许久,才缓缓道:“你和你的父亲一样。”
“不,我与他不一样。”顾夜雨的眼中闪着野心的光芒,而那份野心是对于强大的追求。
淑妃叹了一口道:“在我的有生之年,让我安心地走吧。”
顾夜雨默默不语,淑妃的有生之年,已经所剩无几。
屋中的气氛很奇怪。
林潋衣不说话,顾夜雨也同样站在窗边看着窗外,似乎在想着什么。
“嬅儿,听说父皇的寿辰上会选出太子。”顾夜雨脸色凝重的语出。
他这话不仅是说给林潋衣听,更是对着自己而说。他面对林潋衣道,“你以为父皇会封谁为太子。”
说话时,他似乎根本忘记了面前的人是一个小孩子。
林潋衣白了他一眼,有气无力道:“你很想做太子?”
“谁会不想?”他的目光灼灼,里面含带着一种叫野心的**。
林潋衣随手拿过一支簪子挑着灯火玩,顺口答道:“别忘了,坐得越高摔得越惨。”
顾夜雨眸光深沉,看着林潋衣嘲讽道:“你以为本王会是你那个没用的父皇,让贼子有机可趁!”
手中的木簪“啪”的一声碎裂,林潋衣的手心渗出鲜血,让顾夜雨看的心中一痛,立即就要过来为她包扎,却被林潋衣避开。
顾夜雨有些不悦了:“怎么?难道本王说的不对?”
林潋衣斜斜看了他一眼,这一眼甚是冰凉,她嗤笑一声:“那我就要好好看看,你怎么坐上那九五之尊的位置。”
他想做皇帝,她不会如他所愿的。
他抬起她的下巴强迫她看着自己,冷笑道:“你似乎很有不满?”
林潋衣一听倒觉得奇怪:“我什么时候对你满意过?”
“你说什么!”
“你这个人真的很奇怪,你若非要认定我是南诏前朝公主,那就应该知道你就是我的仇人,就算你想效仿我的父亲母亲,也该知道我父皇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而你?不配!”
顾夜雨手下一用力,林潋衣痛呼一声,却是咬着牙不愿意求饶:“你知不知道我可以立马杀了你。”
“随便。”
其实林潋衣心中了然,顾夜雨既然前几次没杀她就不会那么轻易的杀了她。虽然她不明白顾夜雨到底迷恋自己什么。
顾夜雨掐住她的脖子却迟迟没有下手,林潋衣在等,顾夜雨也在等,她等的是他的决定,而他等的是她的求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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