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含非看着林潋衣笑的满脸得意,心底寒了一寒,深知自己上了当,却也无辜的说道:“那么小师傅,我们现在是去京城?”
林潋衣点点头,“恩恩。”
林潋衣与易含非并没有直接去京城,林潋衣自然是不认识路的,而易含非先将林潋衣带去了自己的家。
这下林潋衣总算明白了,为什么易含非会出现在那深山之中了,原来易含非的家住在山里。与其说是家,不如说是一间茅草屋。这草屋多处破损,住起来很是憋屈。
整个屋子之中充满了药味,看着这样一个干净温和的男子竟然独子一人住在这里,她的心底不由得有些心疼。
草屋之中并没有多少衣物,易含非只简单的收拾了几件衣物,再把几大包草药随着衣物一起放进了包裹。
他的病情很重,需要很好的调养。以他现在的身体,最多只能活过半年。
林潋衣心中轻叹,这便是他的宿命。
易含非并没有注意到林潋衣的神情,一切收拾好了之后,便带着林潋衣向着京城出发了。
这一路走的很慢,林潋衣不敢因为赶路的缘故,而恶化他的病情。
易含非倒是没有发过病,除了脸色苍白了一点,根本看不出他与常人有异。
二人这一走就是数天,数天之中,他们走的虽慢,林潋衣倒也不觉得无聊。对待西罗的新奇之事很是好奇。
林潋衣为公主,容色在南诏已是绝色,在西罗也是无人可比的美丽。林潋衣开始时并不懂为什么总有人盯着自己看。皇宫的人从不将喜形于色,直到那一天一个看起来很善良的大娘用一颗糖差点把她拐卖了之后,易含非终于忍无可忍的用衣服将她的头包起来时,林潋衣才恍然明白。原来是自己的容貌太过于招摇。
不过身为内在高龄的大娘萝莉来说,那一颗糖着实太冤枉了。那大婶只给她一颗,她好心想着还有狐狸和易含非没的吃,就问大婶多要了一点。大娘要她跟着去拿,她就想着不拿白不拿……
这不吃亏的精神,她多年如一日的坚守到底……
不过林潋衣其实心中不以为然,即便其他人觊觎自己的美色又能怎么样,她不过就是一个小娃娃。不过易含非说了,一般那些花魁都是重小培养起的。
当易含非再用子曰和她说了一通大道理时,林潋衣终于投降,将易含非的衣服糟蹋了一下,撕成了几片,小心翼翼的将自己的脸蒙了起来。
此时的林潋衣想起了落华,论绝色,南诏第一美人,落华当之无愧。她此刻终于明白,为何落华整日将脸蒙起来了,长得太过于招摇是一种罪过。此时的林潋衣心中虽如是想,可脸上却还是笑的得意。毕竟,现在美得是她。
易含非当然看不见林潋衣的表情,只是眼睁睁的看着她将自己的衣服糟蹋,心痛难当。
看着林潋衣将自己的脸里三层外三层的裹了起来,易含非有些哭笑不得:“小师傅,难道你不觉得你现在更招摇?”
林潋衣眨了眨眼睛,分外无辜道:“有吗?”
易含非无奈,只能仰天长叹一声,继续向前走去。
这一夜,他们到达了一个村庄。从进入村庄的那一刻起,林潋衣便察觉到了一股浓重的腐臭气息。
这个村庄太过于死寂,浓重的恶臭气扑鼻,林潋衣不自觉的捂住鼻子。
林潋衣看着从远处冒出来的烟火,心底疑惑更浓。
易含非似乎像没有察觉到一丝异样,只是见林潋衣停下了脚步,不由得回头问道:“小师傅,你怎么了?”
林潋衣虽然早已感觉到了异样,但是此刻她身心疲惫,决定先找个地方休息一下。
林潋衣看了看四周,觉得此地不为荒凉,却很是清冷。附近几户人家安静的仿佛没有人息。直直的道路划过山脚,远远看不见边际。村边四周是大片的密林,林木互相掩映,但是有些神秘与诡异。
林潋衣可不想吓坏易含非,易含非久久见她不答话,便要去敲一户农户的大门。
当他的手指刚刚碰到木门的时候,便被林潋衣轻轻抓住。
“我们不住这里。”
易含非也在碰到门得时候感觉到了一股森寒之气,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他没有说话,只是等待着林潋衣的结论。
林潋衣无视了周边数家民屋,而是在一个破旧的屋前停下了脚步。
易含非闷了一下,只见这户人家两扇大门半掩着。大门已经破旧不堪,门扣上已经锈迹斑斑。这户人家有门匾,只是字迹已经看不清晰,可见多年之前这里定是一户有身份的人家。此刻时光已经将一切消磨,透过门缝里望去,只见院中杂草丛生,显然是荒废的许久。
林潋衣顾不得脏乱,推门而入。
易含非倒是惊讶,看着林潋衣一副爱干净的摸样,怎么竟会选择这样的地方停歇。
林潋衣见到这样的地方自然是忍住心中的不适,但是这里阴气颇轻一些。小狐狸在她怀里动了一动,似乎也感觉到了周围的不适。
林潋衣走进门时在看见易含非郁闷的摸样时,深深的白了他一眼。
易含非更闷了,他做了什么要这样瞪他——
林潋衣扭回头,径自走进里室。这户人家十分宽敞,房梁遍布蛛网,一派凄凉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