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林潋衣看着他已经无话可说,她抿了抿唇,叹了一声,声音沉道,“你不要再缠着我了,无论你怎么跟着我,我都不会收你为徒的。”
“小师傅……”书生有些惊愕的望着林潋衣,那神情似是委屈,“小师傅,可是弟子已经行了拜师大礼了啊。”
“什么?”林潋衣微微一愣,便见书生和颜悦色的解释道:“之前在山上啊,我不是都给仙子行了跪拜之礼了么。”
“跪拜大礼?”林潋衣眉心一曲,想起之前在树林里被他缠住的情景,顿时觉得哭笑不得。
她望着依旧笑得温和的书生,此时他的身上已经没有了灰尘,雪白的儒衣将他映衬的更加白净。林潋衣强忍下郁闷,耐心叹道:“我没有答应你。”
“小师傅也没有拒绝啊。”
“你我萍水相逢,我根本不会仙术,甚至连武功都不会,怎么做你的师父,你另请高明吧。”
“不,小师傅是仙子,就是仙术武功再低微也比徒儿强。徒儿认定了小师傅,不管如何,徒儿都不会嫌弃小师傅。”
嫌弃她————
林潋衣闷……
“你就当从来没有见过我,我也不是什么仙子。你不是要去昙下派吗?你现在便继续去那里吧,那里才真正适合你。”
“不,这怎么行,徒儿已经拜了师,怎么还能去投靠别的门下。这样弟子不是不忠不孝不义吗?还有,徒儿既然看见了小师傅就说明徒儿和师父有缘,既然有缘又怎么能当没看见呢。”
“更何况小师傅是仙子是不能改变的事实,就算弟子说不是,可师父还是仙子,难道能因为徒儿的一句话就改变吗?”
林潋衣张着口,一副纠结不已的表情。这人不是脑子坏了,就是有恋童癖。
林潋衣从没有见过这么难缠的人,似乎所有道理在他的面前都是错的,他总有办法说出更多的反驳道理,多说多错,不说也错。这不由得让林潋衣觉得挫败。
看着这个书生,林潋衣的脑海中闪过秦朔的身影,这一幕让她记忆慢慢浮出。
在她的印象中,秦朔也不怎么说话,几乎每次都是她吵闹着和他说话。林潋衣总是喜欢一天到晚寻着他的影子。
她记得那个时候秦朔总是宠溺她的,耐心的听她诉说着一切。有的时候她缠的太紧了,他总是会无奈的看着她,那神情似叹息似困倦。
记忆最深的一次,那是林潋衣九岁的时候,她拿着绸布和针线去找秦朔。
秦朔看着她跑得急切,宠溺的替她拭去额上汗珠,问道:“这么急着找我,到底有何事?”
林潋衣抬起红扑扑的脸蛋,将针线递给秦朔,说道:“朔哥哥教衣衣刺绣。”
那时她记得秦朔的脸一红,有些尴尬道:“我不会女红。”
“朔哥哥为什么不会女红,小七儿的哥哥就教她刺绣,绣的好漂亮,衣衣也要学。”林潋衣不依不饶。
秦朔有些无奈的看着林潋衣,无奈道:“小七的哥哥是专掌宫中司制的掌官,我真的不会。”
“为什么朔哥哥不会,朔哥哥不肯教衣衣,是不是因为隐疾的缘故。”林潋衣一脸委屈。
“不是。”秦朔语闷,脸黑了黑。望着林潋衣快要哭泣的模样,轻叹一声,又轻咳了一下,终是道:“我是男人。”
“为什么男人就不能教衣衣女红?”
“我没有学过,我也不懂怎么做?”
“衣衣不信,想想郡主说了,她最宝贵的那件衣服就是朔哥哥缝的那件。”
“衣服?”
“是啊,就是朔哥哥上次打坏人时割破的那件,你随手扔掉了,被想想郡主拿回去了。那件衣服上有两个破口是朔哥哥亲手缴上去的。想想说,这是她此生见过最美的针线。还不准别人看一眼。”
“………”
林潋衣想着想着,唇角不由的弯了起来。当时秦朔的脸色她还能记得清清楚楚,那可疑的红云使得秦朔更加俊朗了。还有连他一贯的平静面容都变得不自然起来了。
那一整天秦朔被自己缠的没办法终还是手把手的教她起来。可是秦朔的确不会女红,所以一天下来,自己倒是没被扎几次手指,而他却是十指通红。
林潋衣心底苦喜参半,再看看现在的情形,当时的秦朔其实也很困烦的吧,但是他从来没有责怪过她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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