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四米高的高台,他们之前还玩笑着直接跳下去过,这次虽然是摔下去的,可下面半米多的跳高垫挡着,人又被他护在怀里……之前看见钟哥红着眼,难道是他看花眼了?
周简从杂志中抬头朝着办公室里看了眼,正好看见钟钺严肃着神情和眼科主任追问了句什么,微微侧身挡在席静好身前,全然便是保护和守卫的姿态。
他思索了下,回答了范林的问题,“断了手臂和磕着心尖是不一样的。”
范林一脸的懵圈。
周简想了下,体贴地帮脑子不太够用,又在情感上一片空白的兄弟换了个更形象贴切的对比。
“你觉得,是在打架时被人揍得鼻青脸肿比较难受,还是没写完作业被关在家里,游戏机还被没收了,电脑里所有游戏软件都被卸载,清空了账号和记录,同时钟钺和我还打电话说要和你绝交比较难受?”
后者的情况太过惨烈,范林想了一个就觉得难受,到第三个时就已经感觉到了心肝脾肺肾都在揪痛,果断地就做了选择。
“当然是后面比较难受。”
人生简直完全没了乐趣。
周简点了下头,抬着下巴示意了下里面的某人,“所以,他现在八成就是后面那种感觉。”他沉默了下,结合之前阅读的一系列“专业”书籍,理解得很是到位,“大概是心疼混合着后怕,真的情根深种了。”
静好的伤看着严重,尤其过了两天右眼和嘴唇都肿起来后,看着更是格外的凄惨,可好在都没有真的受伤,消退下去之后就恢复了大半。
席在御作为事件的□□,着实安静乖巧了好些天,每天写完作业之后就凑在静好旁边,变着花样说着钟钺的好话,就差没把他夸成人见人爱的喇叭花,一口一个钟哥,俨然就是继范林之后的第二位脑残粉。
“姐,我昨天和钟哥上街时正好撞见了一个道士,他说钟哥可是难得的有情人,以后对女朋友和老婆一定是千百万个好,而且保证会一心一意,心无旁骛,死心塌地,就守着一个人宠到底……这种好男人你可千万别错过了。”
他在嘴里塞了颗紫得发黑的葡萄,皮吐在左边,籽吐到右边,在嘴里裹了蜜就要接着往下夸人,“而且我一句都没说,他就知道你喜欢吃葡萄,特地选了超级甜的葡萄让我给你带回来,就为这这个……”
“钟钺带着你又去把陈勋揍了一顿?”静好突然打断了他的话,用的是疑问句,可语气里全是笃定。
席在御要吐的葡萄籽在惊吓中卡到了喉咙里,呛得他惊天动地地一阵大咳。
“没有,”换过气来的人否认地坚决,并摆出了最现实的证据,“我每天都准时准点陪着钟哥回来看你,嘘寒问暖坚决不当电灯泡还乖乖写作业,哪里有时间去找那龟孙子算账!”
静好点了下头,轻飘飘地放过了这个话题,过了十几分钟才像是随意闲聊般开口,“体育场那边,能翻出学校的缺口好像刚被堵住了……”
分神吃着东西又看着电视的人下意识就接上了话,“就是,害我们白跑了一趟,那么远还要折回去。”
话音一落,席在御才想起了什么,瞪大了眼睛控诉地看向淡定的静好,“你居然套我的话!”
静好从沙发上站起身来,她脸上的痕迹消散得差不多,凑近了才能看见些青紫,“我明天就回学校上课,”她看了眼还在委屈的席在御,“你要是敢告诉你家钟哥,我就告诉他,你最近一直在说他的坏话。”
席在御满脸都在诉说着她的无耻。
静好对着他扯了下嘴角,回报他这几天差点把她耳朵烦死的花式发言,“你可以试试,你家钟哥会相信谁。”
钟钺靠在墙上,手指间夹着一支香烟,没点燃只是过过干瘾,另一边的周简看了他一眼,摇头颇为感慨,“现在就被管成这样,以后十年我都要拒绝去你家做客了。”
范林“啊”了声,完全跟不上他的思路,“为什么不去钟哥家玩?”
周简偏了眼他,回答得一本正经,“出于单身狗自我保护的需要,免得加深某人的妻管严。”
“妻管严?”静好站在学校特意辟出来的小径上,看着那三个光明正大地踩在绿化带上的人,视线额外在他们手里握着的香烟上停顿了下,“背后议论学生会成员,践踏草坪,违规吸烟,逃校,旷课。”
她一根根数着手指,“需要我广播一下,你们要被扣掉多少分吗?”
“不用。”周简一把拽过范林,相当地识时务为俊杰,“我们马上就走!”
两个电灯泡消失得飞快,静好几步越过草坪走向站在原地的人,看了眼他手里握着的香烟,微微皱了下眉头,“又吸烟?”
钟钺举起手做了个投降的手势,“我保证没有。”
他突然笑了下,举起的手落下时正好搭在了静好的肩上,用力就将她往自己的身边拉近了几分,低头凑近她,高挺的鼻尖轻轻蹭过她的脸颊,说话间的嘴唇都在有意无意地摩挲着,“不信,你可以自己闻。”
静好捏住他凑近的脸将人往后推了些,“这一招谁教你的?”
刚被吐槽了“妻管严”的人卖队友卖得毫无压力,“周简给了我看了一些书,”他笑了下,显然是心情很好,眉眼都浸透着愉悦,“昨天席在御给我打电话,说在他的好话攻势下,你准备要对我妥协了。”
“他还说,如果你今天来学校,那就是你已经答应我了。”
钟钺凑过来在她脸上亲了一口,神情间恍然便是初见时的张扬和肆意,“我对他的话,深信不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