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惩罚的确是没有要了他的命,但他这么高傲的人,这摆明了是让他生不如死。
“皇上不如直接杀了我来得痛快。”宇文羲嗤笑道:“声名已毁,当个空头王爷受人欺凌,与死有什么区别?”
“你似乎有些误会。”帝王认真地看着他道:“朕就是单纯地想要你死,只是母后替你求情才让你有了活下来的机会,你要是觉得跟死没区别,那朕可以借你一把刀,你自尽的话,就算不得是朕不宽厚了。”
宇文羲:“……”
花春道:“羲王爷骨子里就有一种全世界都该围着您转的自信,不会体谅他人感受,也总是摆不正自己的位置,这样的性子,也难怪您坐不上皇位。”
微微有些恼怒,宇文羲道:“成王败寇,但本王是什么样的性子,还轮不到女流之辈评判。”
“哦。”花春点头:“那就请了。”
说着挥手,旁边的人上来就将他与黑胖子一起押住,要往外头带。
“任由这妖女在龙位旁边指手画脚,皇上的皇位也未必坐得稳!”挣扎了两下,宇文羲冷眼看着宇文颉道:“她可是欺瞒过君主的人,皇上不治其欺君之罪,反而让其继续狐假虎威,就不怕祸水误国?您这费尽心机守住的皇位,坏在一个女人手里可值得?”
宇文颉一顿,侧头看了花春一眼。后者一顿,努力摆出一个祸水的样子,往他这边一靠,妩媚地眨了眨眼。
微微打了个寒战,帝王平静地扭头看着下头的宇文羲,声音是难得的温柔:
“若她当真误了国,那朕也认了。”
花春一愣,看了他一眼,坐直了身子。下头的孙留香也是一惊,呆呆地跪着看了皇帝一眼。
这话是认真的吗?
宇文羲愕然了片刻,随即有些恼怒:“你要是这么不在意这江山,为什么不让给我?”
摇摇头,皇帝面无表情,语气平淡地道:“朕很在意江山。”
“……”宇文羲皱眉,在意江山还把江山当儿戏?
正打算反驳两句,却听得他下一句道:“但是朕更在意她。”
花春坐在旁边,其实已经猜到了他要说这种肉麻的话来气死宇文羲了,但是当真亲耳听见的时候,还是觉得很感动,扁了扁嘴,差点红了眼。
怀孕的女人果然是感性的,明知道这是说着玩的心也跟着扑通扑通跳。
孙留香惊呆了,张大嘴巴看着上头的人,像是听见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愣愣的一动不动。
她小时候曾经问过自己的母亲,什么样的人才是可以托付的?母亲说,如果你爱上一个渔夫,那就看他肯不肯把捞到的鱼都给你。如果你爱上的是一个农夫,那就看他肯不肯把收获的粮食都给你。
但,如果你爱上的是一个帝王,那就别想了,帝王什么都不会给你,而你要付出很多东西。
因为这些话,所以她从来没有要入帝王家的念头。
但是今天,她竟然听见一个皇帝说,比起江山更在意一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