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哧’笑一声,上官澜道:“家父就是逍遥王,你说我的王位用得着你来封吗?”
一滞,穆易又道:“可你今日若不从我。这外面上百的弓弩手就会将你射成马蜂窝。你就没有未来了,也不可能承袭你父亲的王位了。”
“嗯,是个问题。”语及此,上官澜很是为难的看向靖安帝,道:“陛下,您说,臣下该怎么办呢?”
一声‘陛下’之称。震得穆易手中的断剑‘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
是啊,靖安帝御封武府天赐的丫头为‘明镜公主’的事虽然被一众朝臣拦阻,但这天下无人不知那也就是迟早的问题。既然眼前的上官澜是上官澜,眼前的凤天珠就是武念亭,那天下敢当武念亭的爹的人……
在穆易的脑袋快速运转中,曾知府、谷知府早就跪伏于地,道:“卑职拜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未示意二人‘平身’,靖安帝只是看了目瞪口呆的于文浩一眼。也不知是流血过多还是惊吓连连,在知道凤老爷就是靖安帝后,于文浩两眼一翻,直接便晕死过去了。
“澜儿,你真调皮。朕多次许你王位你都拒了,如今倒为了一个看不见、摸不着的王位来征寻朕的意思。你是真聪明呢还是装糊涂呢?大不了一死,陪着朕死,你也落个忠义两全。”
“呃,既然如此,那臣下就还是陪着陛下罢。”语及此,上官澜牵着武念亭的手来到靖安帝身边。而武念亭呢,一手牵着上官澜,一手牵着靖安帝,高兴得时不时的左看看、右看看,完全一幅尚不知死神临近的神采。
曾知府、谷知府相互看了眼,然后亦急忙跪着爬到了靖安帝身边,虽然跪着,但仍是伸手挡在靖安帝面前,道:“臣等保护陛下。”
“嗯,倒有可取之处。”
其实,穆易早就有夺天下以还天下一片澄澈之心,但他也知时机尚不成熟。不到万不得已,他一般不会出动自已暗中准备了几年的人马。今日出动这许多的人,也不过是因了上官澜的出现。就算上官澜回京了,但穆易总觉得还是小心谨慎的好,是以这次出手便在这包公祠备了许多人马。
穆易想着就算上官澜去而复返,他有这许多的人马,一样可以置上官澜于死地。
果然,上官澜去而复返。
万不想靖安帝也在这里。
此时他想,是不是老天真的有眼了呢。只要擒得靖安帝,这天下还不是手到擒来?到时候再来个挟天子以令诸侯……
念及此,因了激动,素来觉得稳重有余的他此时再也止不住的激动,脸一抽一抽的,因了刀伤的原因,显得极度的狰狞。他手指着靖安帝方向,看着包公祠外里三层、外三层的弓弩手,道:“留下他,其余的人,杀无赦。”
随着‘杀无赦’三字落地,‘唰唰’四声刺耳之声响若惊雷般疾弛而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分别直贯穆易四肢。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穆易便接连后退,最后退到墙上一动不动。
再看,原来他的四肢被四根粗如臂膀的箭羽钉在了墙上。
穆易震惊看着着那四枝箭羽,居然没觉得疼痛。当他想动弹的时候才感觉到了疼,而且根本就动不了。那箭羽便似钉子般将他钉住了。
武念亭不忍,扭了头,上官澜轻轻用手捂住她一侧的脸拉入怀中,不让她看下去。
箭羽都有这么粗,那弓有多大就无法想像。这力道之大当然就可以将武功高强的穆易钉在墙上了。
小刀、小槊背着手走进来。本来相当有气势的二人,一见靖安帝便躬身跪下,道:“属下救驾来迟,望乞恕罪。”
紧接着,那围在包公祠外里三层、外三导的弓弩手亦跪下,齐声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都撤了吧。”
原来,上官澜等人虽然出了合州城,但精明的感觉到一直有尾巴追随。如果有尾巴追随,那就说明穆易不是一个人在行动。是以,众人一合计下,直觉此事不是简单的‘老天有眼’案了,只怕有更大的隐情在后面。于是他们分做了三路。
一路由小渺、小茫等人组成,仍旧带着大量的合州特产招遥进京。一路由小刀、小槊暗地里拿着靖安帝亲批的密令去江州、湖州传曾知府、谷知府到合州看‘老天有眼’案的侦破过程。最后一路便是靖安帝、上官澜了,他们人不知、鬼不觉的重新潜回了合州城,住进了引凤山庄。
然后,天猛等人暗里打探,终于探知所有的事,知道穆易手中集结了一批为数不少的人马,这几天这批人马活动很是频繁。
可以说,如果穆易这次不小心谨慎、不调动人马的话,靖安帝、上官澜他们未必便能发现这个更大的隐患。
这也是上官澜在教导小徒弟的时候可以那般笃定穆易的膨胀之心、贪欲之念的原因。
可以说,今天,上官澜给小徒弟上了一堂扎扎实实的课。虽然残忍,但小徒弟却是受益匪浅。
天猛、天玄等人查清了一切,当然便知道穆易今夜为了小心行事而出动了大部队的事。于是,他们分做两拔,一拔直接将潜伏在这包公祠的穆易的人都悄悄杀掉换上自己的人。另一拔由天平、天满等人带着直接去了穆易的大本营挑馆,估计现在应该也是一个不剩了。
小刀、小槊早得靖安帝的吩咐,一旦他说‘杀无赦’三字便是事情结束之时。万不想靖安帝还没说‘杀无赦’三字,穆易却是狂妄的喊了出来,然后便出现方才穆易被钉在墙上的一幕。
‘啧啧’的摇着头,看着穆易,靖安帝叹道:“朕都还没说那杀无赦,你便说了,唉,你这是有多狂。杨斌,事已至此,你可有后悔?”
“成王败寇,何有悔之?”
“至死,你没有完成你母亲临终的遗愿,你枉为人子。有何脸面去见你父母?”
穆易一怔,眼神黯然。只听靖安帝又道:“知道朕为什么不允你杀了于文浩?”
穆易抬头看着靖安帝。
眼中有了丝怜惜之彩,靖安帝道:“因为他是人证。是唯一可以证明你杨氏一门没有监守自盗的人证。你若杀了他,你杨氏一门就彻底的被钉在了监守自盗的耻辱柱上,你母亲的临终遗愿将再也完成不了。如今,朕还你杨氏一门的清白,但你也必须为你的所做所为付出代价。”
语毕,不看穆易动容的神情,靖安帝牵了武念亭的手往包公祠外走去,临出门之际又站住,并不回身,只是说道:“杨斌,你也许想不到,最终是你要推翻的朕替你杨家一门翻了案。其实,朕亦如你一般,期望着这天下一片澄澈。但天下之大,朕不可能事事顾及。唯一能做的便是尽力而为,尽力不负天下百姓厚望。你呢,你的目光所及到底有多远?果然是看透了天下、心怀了天下?我们在你眼前做了这许多事你一无所知也便罢了,却仍旧在做着你主宰天下的美梦。如今,朕用你那一百五十随从的命祭旗,希望你能看得明白,你做的到底是对是错?”
一百五十,这么清楚?
原来自己没有长远目光,不过鼠目寸光。
原来自己没有心怀天下,因为这一百五十人都为他而死。
原以为的宠图大志不过是不符实际的纸上谈兵。
原以来的万丈高楼不过是虚构的空中楼阁。
到最后,却是他想推翻的人替他偿了他母亲的临终遗愿。
呵呵,他的人生哪有什么对错,简直就是一个笑话。
念及此,穆易‘呵呵’的笑了起来,道:“天珠,你说的话还算数吗?”
“放心。天珠说了将穆夫子送往濯州安葬便一定算数。”
口口声声仍旧是‘穆夫子’,在武念亭的心中,他不是那个只记个人私怨的杨斌,也好。穆易凄怆一笑,倒也从容。道:“谢了。”
“不谢。”
“陛下,对不起。”
闻言,靖安帝闭了闭眼,但也只是一瞬间他便平复了心神,仍旧牵着武念亭的手,坚定的步出包公祠。
上官澜看了穆易一眼,亦步出包公祠,武念亭的声音传来,“师傅,你们故意瞒着天珠,让天珠风风火火的请假说什么回东傲城,就是为了迷惑穆夫子的吧。”
“不是。因为张家二郎之事,为师在合州露了身份。想那‘老天有眼’的案犯便会留心,既然他要留心,为师便得作态。只是为师也没想到会是穆夫子。只是误打误撞而已。”
“哦,那就好,只要师傅不利用天珠就好。”
包公祠内,小刀、小槊行至穆易面前。
穆易看向小槊,道:“那一晚,在我脸上留下一刀的人是你。”
“是。想报仇吗?”
“不,我要谢谢你。”原以为是于文浩的保镖救了于文浩一命,万不想是靖安帝的侍卫。若起先还怨怼于文浩的狗命大的话,如今穆易却庆幸于文浩能够活着。
当然明白穆易如今明了自己错在何处,也当然明白穆易如今明了于文浩的活着才是洗清杨氏一门冤屈的关键,只可惜知道也晚了。
念及此,小槊拍了拍穆易的肩,道:“走好。”
穆易含笑闭上了眼睛。
小刀、小槊相视一眼,同时快速伸手,将钉着穆易的巨形箭羽拔出。瞬时间,穆易四肢处似碗口般大的箭洞喷出如柱的血。
穆易跪倒在包公祠,迷蒙的看着包公泥塑,看着包公泥塑前的牌位,嘴中道着‘爹、娘,对不起’的话,渐渐的合上眼睛。
合州知府于文浩居然是十年前合州发生的那桩‘百万银票疑案’的案犯!
这件事一夜间传遍合州城上下,两个月后仍旧是合州城最为人津津乐道的话题。
“不想那杨老爷的百万银票果然不是他杨家的人监守自盗。”
“更不想那穆夫子居然就是杨老爷的儿子杨斌。世事难料啊,那般儒雅有才识的人居然是那‘老天有眼’案的案犯。”
“他也太过极端。若不是靖安帝亲临合州破了此案。这案子还不知要被传成什么样的怪力乱神呢。有才识的人走了歪路真是可怕啊。”
“万不想那豆腐铺的凤老爷就是我们东傲英明神武的靖安帝。哈哈,我东傲之人有福了。”
“你有福,那豆腐西施却是哭了三天三夜。”
“为什么?”
“因为彻底的无望了呗。”
一时间,都明白那个‘无望’代表着什么,酒楼中笑声四起。相邻的茶楼中,有人接话。
“不管怎么说,靖安帝还了杨氏一门的清白。杨氏一门总算可以抬起头做人了。”
“我看,杨氏一门大房的人都死绝了,还不还都无所谓。”
“诶,话可不能这么说。好歹杨氏一门二房、三房的人都还活着。虽然他们当初将大房的人赶出来不地道,但他们也是倾尽财力将所有能卖的都卖了替大房还了债也算仁义。”
“是啊,因了这个案子。杨氏一门二房、三房的人被钉在耻辱柱上已经相当可怜了,从商不允、入仕不可。这么些年,还不知他们是如何生活下来的。”
“我听闻,陛下亲派上官郡王前往濯州安葬杨斌,并宣读了十年前的疑案真相。杨氏一门的人哭得稀哩哗啦。那杨老太君终于长叹了一口气,这才闭了眼。”
“诶,我还听闻陛下有意命上官郡王暂时接管合州一切事务,也不知是不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我小舅子就在府衙当捕快。他亲口说了,上官郡王确实接了合州知府的班,不是暂时管理我们合州,而是要长期管理我们合州。”
“真的?”
“那是当然。虽然上官郡王以郡王之身暂管合州事务确实委屈了些。但听我小舅子说,他不但要管理合州事务,便是江州、湖州的事务也要暂时监管起来。”
“为什么还要管江州、湖州的事务?”
“因为江州、湖州发生了那般大的命案两州知府破不了案不说,还准备以‘恶人有恶报’之说来结案。靖安帝不信怪力乱神之说这才下来查案,案破了自然便要责怪两州知府办事不力。还有,那穆易在暗中网罗了那么大的一个组织,做为两州的知府居然丝毫不查。这处处显得他们二人失职。不过好就好在那天在包公祠中,两州知府誓死保护靖安帝,于是靖安帝念及这两州知府虽然糊涂,但难得的有忠君之心,也算有可取之处。于是只治了他们两个的失职之罪,罚降职一级,罚俸一年,仍旧在知府之位留任察看。但在这察看期间,江州、湖州两州所有的事必须先呈报上官郡王才可下定论。”
“啊啊啊,我可是相当期待上官郡王当我们合州的家啊。”
“只怕还得再等一段时日。”
“为什么?上官郡王两个月前便去往了濯州,按时间算应该早就回合州了啊。”
“因为,还有一件相当重要的事,上官郡王必须处理好后再回合州。”
因茶楼中这人说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无论是酒楼还是茶楼的人不觉都看向了他,同时问:“什么事?”
“此番随着靖安帝潜伏一年有余破了‘百万银票案’、‘老天有眼案’、‘杨斌谋逆案’的还有一个重要人物,难道你们忘了?”
“凤天珠!”几乎所有的人异口同声。
“正是。原来她便是武老爷子那天赐的孙女武念亭。”
于是,一时间,整条朱雀大街的酒楼、茶肆中谈论的皆是武念亭那神奇的出身,由楼上至楼下,由大厅至门外,由门外到隔壁的酒楼、茶楼,所有人都在感叹着武老爷子唯一的儿子英年早逝的事,谈及往事一众人都唏嘘不已。
“话说,去岁大年初二,靖安帝曾颁布了御封武念亭为明镜公主的圣旨,不想被内阁驳回。虽然这道圣旨被驳回,但天下谁人不知靖安帝对那武念亭的宠爱。”
“不说靖安帝对她的宠爱,只说那武念亭小小年纪就和靖安帝潜伏在这么危险的地方,如今更协助着靖安帝破获了一起惊天冤案、两起恐怖血案、一起谋逆险案。如今谁再敢反对她明镜公主的御封,我就和谁急。”
“呵呵,不光是你急,我也会和那些上书反对的人急。”
“还有我,还有我……”一时间,谈论的人们皆举手,生怕少了他们的份。
那最先报料的人又道:“诸位别急,别急。我得来消息,上官郡王要处理的事便是那武府的丫头御封公主之事。他出手处理,这件事十有*便能成。也许你们不知道上官郡王为什么要插手这件事,因为那武府的丫头可是上官郡王唯一的徒弟。”
“谁不知道?上官郡王来合州的第二天……”
于是,议论的全部是上官澜来合州第一天的风光,以及第二天上官澜将张家二郎起死回生为小徒弟武念亭平冤的事。
待议论之声渐小,那报料的人憨笑着摸了摸头,道:“原来你们都知道啊。知道的我就不说了,我就说你们不知道的吧。我京中的朋友得来消息,说靖安帝回了京城后,将那武念亭在江州、湖州、合州陪着他潜伏于民间破获数桩奇案的事告之了内阁,内阁的人在感叹武念亭智勇双全的同时,忆起去岁过年时曾驳回了武念亭御封明镜公主的圣旨,一时间内阁的人都羞愧之极,于是他们在商量后同时起草了一份奏折,奏请靖安帝御封武念亭为明镜公主。但偏偏,靖安帝将这折子给压下了。”
众人听得精彩处,那报料的人居然闭口了。一时间,众人急了,道:“为什么?”
“因为啊,靖安帝说武府那丫头的功劳虽然不小,但御封公主是不是也不合规矩了些。呵呵……”
这笑明明就是笑去岁内阁的人也是以‘不合规矩’驳回了靖安帝的谕旨的事,同时也是笑内阁的人如今是自己打了自己一个嘴巴。
“可,可……如果内阁的人又收回奏请……”
“急什么?这奏请只怕收不回了。”
“为什么?”
“上官郡王前往濯州为那百万银票疑案中受了冤的杨氏一门宣读洗冤圣旨时,随同上官郡王的还有他的小徒弟武念亭。听闻武念亭捧着杨斌的骨灰将它葬在杨老爷夫妻墓边的时候,说了一番‘学生敬重师长、一诺千金’的话,当时便感动了在场的好多父老乡亲。更感动了杨门的那个老太君,那个老太君在临死前便叮嘱杨家的二房、三房连夜赶制了一把万民伞,同时以一个活了百岁的老人的最后心愿亲手写了一封请求靖安帝御封武念亭为公主的万言书,如今那万言书和万民伞都在上官郡王处。”
“啊,是啊。万言书出自一个受尽人世间悲欢离合的一个过世了的老寿星,而万民伞又承着万民所请,这样看来靖安帝没办法不得不批准那奏折了。”
“不但如此,上官郡王在濯州一行后,同时又去往江州、湖州察看了一番,那两州的人一见上官郡王便激动得不得了,当他们看到武念亭时便更是激动了,一个个都争先恐后的在那万民伞上签下名字。啧啧啧……两州数十万人,听闻那万民伞被签得密密麻麻,而湖州的人恨不得再制一把万民伞才是。”
“这武府的丫头虽是天赐,但论出身却是出自于我们民间,算不上世族中人。可以说是寒门中首出的一位公主。不但承载着天赐的重任,更承载着我们民间众多美好的心愿,别说一把、二把万民伞,便是十把、百把万民伞要做出来也是有可能的。”
“是啊,也正因了此,上官郡王便阻止了一众人的请求,只说有心便成。这不,听消息,上官郡王已拿着万言书、万民伞上京去了。这一下,没有人再能反对武府的丫头公主之封的事了。便是靖安帝那‘不合规矩’的话也得收回了。”
“哦,等郡王爷的小徒弟御封公主之后,他便会回合州了吧。”
“正是。”
“啊。原来还有这许多的奇巧在里面。不论如何,我现在最希望的便是上官郡王早些处理好他小徒弟的事。然后来合州当我们的父母官。”
于是,再次议论的皆是不知哪家的姑娘有幸会成为上官澜的妻子的事,还有好事者将合州上下能够排得上名号的有才识、有家势的待字闺中的姑娘们比划了一番。一时间,酒楼、茶肆是笑闹声一片、啧啧声一片。
此时,一顶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小轿从合州朱雀大街鳞次栉比的酒楼、茶肆、书肆等地方走过。
小轿内,听着外面传来的众口一致的赞美、议论,上官澜看向那个坐在他身边,只顾揭着轿帘,看外面的场景、听外面一众议论的小徒弟,那总如小老虎般斗志昂扬的脸上如今满满写着‘与有荣焉’四个字。他的唇角不自觉的勾起。
当普通的小轿出了合州城的时候,众人皆不知他们议论的主角已经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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