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息怒。只是此事全因儿子而起。展公子也是儿子的救命恩人,父亲日理万机,就不牢您费心了。”魏真羞愧难当,猛得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不冷不热的顶了一句,然后面向展白,拱手施礼道,“展公子,如若不嫌弃的话,可否移步。在下已经吩咐下去,特地摆下了筵席,以谢救命之恩。”
父子间这番毫不遮掩的斗嘴,看得展白都傻了。
父不似父,子不似子,这是让人凌乱的节奏啊。
眼见展白犹疑,魏真还以为他进退两难,也顾不上礼数了,上前两步,拉起展白,就风风火火的踏出了大殿。
琴音急忙跟了上去。
“逆子,逆子,本宫要废了他的继承权,废了他。”魏国复暴跳如雷,原本威严的脸上满是铁青之色,丝毫不顾气度的怒骂连连。
“哎!”立于一旁的蔡公公低不可闻的叹了声气,遇到这么一个不靠谱的主子,也算是家门不幸了。
魏国府的情形每况日下,要想光复,恐怕只能寄希望于……
想到这,蔡公公偷眼向着大殿外望去。
……
“展公子,让你见笑了。家父……这脑子有些糊涂。”在一处装点奢华的阁楼之中,魏真颇为尴尬的向展白赔礼道。
何止糊涂,简直就是二百五好不好?
展白没好气的想道。
“哪里,这些都是小节,小节而已。”展白囫囵了一句,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继续深入。
三人落座,很快就有侍女布菜,山珍海味自然不在话下。
“这杯酒,是魏真谢过展公子的救命之恩。”比起自己那不靠谱的父亲,魏真却难得的懂得人情世故,热切的向展白敬酒道。
“魏兄,你我年龄相仿,就不用如此客套了。公子之称愧不敢当啊。”一杯酒喝下,展白谦逊道。
“呵呵,展公……展兄说的是,公子长公子短的,凭白了生份了许多。”
主宾喝罢,气氛倒也融洽,只是展白却感觉,这魏真几次都欲言又止,似乎有什么话说。
对此,展白倒也不急,权当没有看到。
看你能忍到几时,展白暗笑。
“魏兄,小生有句话不知道该不该问?”展白主动展开话题道。
“呃?展兄请讲。”
“就是那日追杀你的那些到底是什么人?”
“哎,不瞒展兄,此事我也纳闷,直到现在也没有查出个所以然来。”魏真叹气道。
“难道魏兄平日里就没有什么仇人么?”展白诧异道。
“非也,非也。不是没有,而是很多。地下城原本就极为混乱,各方势力相互倾轧犹如家常便饭,我魏国府家大业大,自然也是树敌颇多。也正是如此,我才无从查起啊。说句不怕展兄笑话的话,想让我死的人实在太多了。”魏真苦笑连连。
展白默然,其实这种结果他早就猜到了,之前发问,不过抛砖引玉,不至席间冷场而已。
“不瞒展兄,我魏国府在这地下城也有几分势力,旗下共有中品玄晶石矿两百座,下品玄晶石矿更是多如牛毛,若要亲自管理自然是不可能的。所以,府中便扶植了九大帮派,为他们各自划分区域,代为管理。眼下每年的收税之日将临,那一日,我带着亲卫出城就是准备巡视一番,以免出了什么岔子,谁知半路上却被奸人埋伏,所带的亲卫全军覆没,自己也差点没有命陨,幸亏得遇展兄,这才逃得一命啊。”或许是心中苦闷,魏真便将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我看你们魏国府如此宏大,想必也是人才济济。魏兄何必要亲临险境啊,圣人曾言,君子不立危墙,这种事找手下去做不就好了。”展白佯作惊讶之状,故意问道。
“呵,展兄言重了。世人只知我魏国府风光,其实却不过是外强中干而已,日薄西山下,哪里还有曾经的辉煌,现在也只不过是苟延残喘。我父亲,你也看到了,为人刚愎,却又无能无才。父亲膝下,只有我一子,不过也是中庸之资,想要守护这份产业,其中的艰难可想而知。至于下面的人,更都是些尸位素餐之辈,只为求财,谁又会真心的舍命辅助。”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想起这些,魏真就万分的苦闷,抓起酒杯一饮而尽。
“你想振兴家世么?”展白突然开口问道。
“当然,不然死后,我如何去见列祖列宗?”魏真几乎条件反射的回道,可话音刚落,神情不由的一震,抬头向展白望去,只见展白一脸的肃穆,看似并非无心之问。
“展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