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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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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沉吟片刻,道,“之前德妃恍惚提起过,说是要给胤禛屋里添两个人?”

“是有这么回事。”李德全低下头。

提到胤禛,康熙就忍不住想起了他当时说的那句话。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就有些心虚。其实像瓜尔佳氏这种人品才貌皆是上品的八旗贵女,康熙原本是应该留着做儿媳妇的。毕竟今年他适龄的儿子,还有好几个呢。

然而他自己却是看中了,打算收进宫里。这么一想,胤禛当时说的那句话,似乎也没有错。这样一来,康熙便不免有些尴尬。他想了想才道,“朕记得,老四家的弘晖应该已经过周岁了吧?回头让他抱过来看看。老四媳妇倒是个好的,添人的事情今年就算了。”

“是。”李德全应了一声,心知钮钴禄贵妃和四福晋所做的事情,正好挠到了皇上的痒处,往后自然不免多得些好处。皇上对这位瓜尔佳小主,真真是用了十二分的心思,这是生怕人进宫之后受委屈呢。如今有钮钴禄贵妃护着,也算是了了一段心事。

康熙沉吟半晌,重新拿起了折子,李德全见状,便要退下,却听康熙忽然问道,“你说,朕该给她封个什么位分好?”

虽然屋里只有两个人,但李德全可不敢想这是在问自己。但若是装作没听到,似乎也很不妥当,他正踌躇着,便见康熙挥了挥手,让他退下了。

康熙三十六年的选秀结束之后,康熙一口气多了五个儿媳妇,还有更多算不上儿媳妇的秀女被指给了各个阿哥,这样一来,一个人都没添的四贝勒府,就显得有些鹤立鸡群了。

对于这种情况,大家有志一同的认为,必定是皇上还在恼着四爷,所以才不给他指人。就连德妃,也只是咬碎了一口银牙,最后忍住没有去找皇上问究竟是怎么回事。

至于上记名的秀女,只有瓜尔佳氏一个。

并且她与往年的秀女不同,并没有在上记名之后就留在宫中伺候,而是同其他秀女一起回了家。这当然不是因为皇帝不重视,相反,所有人都知道,这是因为皇上太看重她了,既然让她回家,想必是要正正经经把人抬进来的,这样一来,至少一个妃位是跑不掉了。因为妃以下,是没有这些礼仪的。

果然,两日之后,皇上便下旨,封瓜尔佳氏为宸妃,择日行纳妃礼。

宸妃这个称号,在大清朝只有皇太极的爱妃,孝庄文皇后布木布泰的亲姐姐海兰珠用过。世传她是皇太极最心爱的女人,入宫之后便宠冠六宫,连当年的孝庄文皇后,也只能退避三舍。

如今康熙竟将这个封号给了瓜尔佳氏。

其实以康熙的想法,是打算封瓜尔佳氏为贵妃的。他的后位虚悬了许多年,并且这个位置牵涉到的事情太多了,再加上已经有了太子,再立继后实在是不合适,所以皇后肯定是不可能的。而康熙对自己后宫里的情况多少也心里有数,知道瓜尔佳氏一旦进宫,必定会招致所有嫔妃的嫉妒,唯有位分比她们还高,才能稍稍压制。

还是因为后来钮钴禄贵妃对瓜尔佳氏示好,让康熙放心不少,又想着瓜尔佳氏毕竟年轻,不好压制住钮钴禄氏,最后才只封了妃。

饶是如此,这道圣旨一经宣布,也不知道多少人拧烂了帕子。

玉龄也有些惊讶,但又觉得在情理之中。如果不是这样的□□,恐怕也不值得瓜尔佳·如茵走上这么一条路。

胤禛见玉龄一直长吁短叹,不免觉得好笑,“你倒是对她十分关切。”对于皇父的妃子年纪比自己还小,胤禛丝毫也不觉得奇怪,毕竟一直以来都是这样,所以对于玉龄的感叹,他也不怎么理解。

玉龄道,“我也不过白感叹几声罢了。说起来,她入宫之后,形势对咱们反倒更好些。”从前没有嫔妃能替胤禛说话,许多事情上就落了后。现在好了,有个老资格的钮钴禄氏,还有个得宠的瓜尔佳氏,短时间内,这种情况应该不会变化。

至少,在未来的几年之中,胤禛的路可以称得上是十分平稳的。

配合着他选定的韬光养晦的路线,倒是十分切合。反正现在大家的注意力都在太子和直郡王身上,他低调的刷刷好感度就可以了。

康熙三十六年九月,四贝勒府的府邸总算是建造完成,相较于磨磨蹭蹭一直不大想出宫的直郡王和诚郡王,胤禛则显得有些积极过头,几乎是第一时间递了折子上去,打算搬家。

康熙很快就批复下来,着内务府的人安排此事。上头两个一直不想搬的哥哥和下头看风向的弟弟们见状,便都纷纷递了折子,康熙大笔一挥,全部同意,还另外多给了安家银子。

皇子搬家也不是普通的搬家,陆陆续续的忙了一个多月,才总算是把这件事情弄妥当了。

玉龄站在收拾好的正房里,感慨万千。

转眼间她穿越过来就已经六年时间了,而且这六年都是住在宫里,丝毫自由都没有不说,那也不是自己的地方,事事都要受着拘束。

而从今天起,她就有自己的地盘了!

呃,虽说这地盘也是落在胤禛名下的。

搬出宫之后,胤禛的韬光养晦策略就更加的好办了,反正没了住在宫里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优势,下了朝就往府里一躲,其他人就算想找他,也不容易。

然而就在玉龄以为事事顺畅,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的时候,突然传来了一个噩耗。

她这具身体的父亲,乌拉那拉·费扬古,去世了。

乌拉那拉·玉龄本来就是老来得女,上面还有四个嫡亲的哥哥,爹娘对这唯一的嫡女,自然是千娇百宠,好在她性情稳重大方,倒是没有被宠坏了,谁能想到,一朝被皇上看中,指给了四阿哥做嫡福晋。一入宫门深似海,就算是嫡亲父母,也成了主仆之别,要哦见一面谈何容易?

玉龄一开始穿过来的时候,倒是存了避让的心思,不愿意跟他们见面。但是后来见过乌拉那拉家的人之后,便有些不忍心了。

她自己也是爹娘捧在手心里疼爱的女儿,当初穿越过来时多少不舍,推己及人,原身对家人的感情,一定也很深。她占了人家的身子,却不愿意尽孝,却是大大的不妥。

从那时候起,玉龄就一直保持着跟乌拉那拉家的联络,只是身在宫里,见面不方便,一年也见不了一两次。后来有了弘晖,她就更是不方便出宫,竟一次也没见过了。

谁知如今才刚刚搬出来,有了自己的府邸,胤禛也曾答应过她,就算不能回门也可以请父母亲过来见面,却听到了这样的噩耗。

惊闻消息,玉龄不敢置信的霍然起身,才问出“你说什么?”四个字,却是一口气忽然提不上来,只觉得眼前一黑,身子就软软的倒了下去。

幸好胤禛就在旁边,连忙伸手把人接住,又着急忙慌的让人去请太医。

太医带来的倒是个好消息,玉龄又怀孕了,之所以会晕倒,是因为受到了太大的刺激,动了胎气。同时太医也交代,现在胎儿有些不稳,需要静养着,不能动气,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胤禛闻言,真是喜忧参半。他子息单薄,到现在也只得弘晖一个,玉龄有孕,自然是满心欢喜。可玉龄的阿玛才刚刚过世,让她不要伤心,基本是不可能的事。毕竟身为子女,到时候总要去致奠,触景生情,难免伤心。

玉龄只是刺激过度晕迷,没多会就醒过来了。胤禛握着她的手,将怀孕的事告诉她,“爷知道福晋为了费扬古大人的事情伤心,只是也要多顾虑你自己的身子,还有肚子里的孩子,勿要伤心太过才好。否则你阿玛在天有灵,也难以安心。”

玉龄之前会晕倒,实在是因为这消息来得太突然,又太出乎意料。她的日记千般好处,却是改不了命的,面对这样的事情,自然无能为力,越是如此,心中就越是难过。只因自己还未曾尽多少孝心,从前总以为来日方长,却不想……展眼就是阴阳相隔。

好在得知自己肚子里又有了一个孩子,玉龄也强自按捺住了伤怀之意。逝者已矣,活着的人才是最重要的,自己若是沉湎悲伤之中,反而不妥。

这样想着,玉龄便主动提出要前往乌拉那拉府上,陪伴自己的额娘。毕竟虽然听到消息之后去的人多,但谁能比得过亲女儿呢?玉龄自己都这样伤心,额娘想必更加难过,有人陪着,才能稍解愁绪。

胤禛虽然是一万个不放心,但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应了。安排了好些人跟着,又着意叮嘱了乌嬷嬷,务必将福晋照顾妥当,然后又亲自把人送过去。

岳父去世,虽然天家的亲戚不是这样算法,他露个面却也是应当的,并且这也算是给福晋涨了脸面。

玉龄回家之后,虽然着力开解乌拉那拉夫人,奈何十句话里,未必能有一句话被她听进去,到底效果有限。而等丧期一过,玉龄身为皇子福晋,也不适合继续留下,只能十分不放心的回了府。

谁曾想没过几日,乌拉那拉夫人便一病不起,未几便撒手人寰了。

玉龄原本就十分伤心,听到这个消息之后,更是痛悔不已。一方面觉得若是自己陪着额娘,想必不会这般,另一方面又觉得这种事她恐怕根本无法更改,一时郁结于心,身体更加糟糕,几乎连腹中胎儿都保不住。

在被太医几番责问,说再这样下去孩子必定保不住之后,胤禛也坐不住了。虽然知道福晋为了爹娘伤心是正常的,但毕竟还是自己的孩子更加重要,再者有这么个小东西牵绊着,福晋也更容易走出来,因此便主动去找玉龄谈话。

他进屋时玉龄正坐在窗边发呆。外头已经进了冬日,万物萧索,玉龄每日对着这样的景色,加上心怀不畅,自然越来越糟糕。胤禛见状,几步走过去,在她旁边坐下,问道,“福晋在想什么?”

“只是忽然想起小时候的事。”玉龄含糊的道。

阿玛和额娘先后病故,玉龄伤心之余,不免也由他们想到了自己的生身父母。她是唯一的女儿,穿越之后,那边的身体想来就是死亡了。父母白发人送黑发人,不知道多少伤心。而且将来他们老了,竟连个在身边照顾的人都没有,让玉龄怎么能放心得下?

因了这双重的心事,更是越想就越放不下,愁肠百转,只恨天意无常。

她这会儿说小时候,指的是上辈子。那时她的身体还没有后来这样病弱,爸妈曾经带着她去游乐场玩儿。那时的日子越是快乐无忧,就越是衬托得后来万分凄凉。

“我知道福晋因为费扬古大人和夫人的事情伤心,只是你每日这般,对自己也不好。何况,福晋怕是已经许久没过问过弘晖的事了吧?”胤禛道。

玉龄神色一动,“弘晖?”

到底是自己十月怀胎生下的孩子,即便是在这样的时候,单是听到一个名字,玉龄也忍不住跟着提了心,“他怎么了?”

之前是因为有嬷嬷和胤禛照看,她才放心的不管,但胤禛既然提起,玉龄自然也跟着担忧。

“弘晖无事,只是每次过来看你,你都自顾自的发愣,他伤心得很,以为额娘不要他了。”胤禛道。

玉龄皱了皱眉,没有说话。

胤禛忽然道,“爷年幼时,其实也如弘晖此刻一般,惶恐不安。那时爷已经稍知人事,知道佟额娘并不是爷的生母,永和宫的德嫔才是。那时佟额娘刚没了女儿,满心伤痛,对爷视而不见。德额娘也刚生了六弟,如珠如宝,其他的额娘们也各有自己的孩子要操心,就连皇阿玛,也一心扑在太子身上,只有爷没人记得。”

胤禛如今看着虽然冷静自持,但这性子不是天生的。他也曾经恨世道不公,满心怨气,觉得任何一个人都面目可憎。偏偏又渴望他们给的亲情。小孩子想要得到大人的注意,往往调皮捣蛋,胤禛也差不多。也正是那时候,康熙给了他“喜怒不定”的评语,也让胤禛终于死心。

纵然他怎样胡闹,其实也都是没人在意的。

意识到这一点,胤禛就没有再自暴自弃了。因他直到,如果连自己都不在意自己,那么哪怕他把自己的性命搭上,也没有任何会多看他一眼。既然如此,何不善自珍重?

如果不是为了劝说玉龄,他是不会把这种黑历史拿出来说的,于是很快进入正题,“我那时就发誓,将来有了自己的孩儿,必定不会让他受任何忽视。弘晖是个好孩子,福晋难道忍心让他跟着你伤心吗?”

玉龄终于被触动,蓄在眼中的泪水滑落下来,“阿玛和额娘恩爱甚笃,其实阿玛去世之后,我就已经预料到了这一天,只是一直不敢去想。其实我也知道额娘是去同阿玛团聚了,应该替她高兴的。只是……”

她的眼底闪过一抹脆弱,将额头抵在胤禛肩上,呜咽道,“从今往后,我就是没有阿玛和额娘的孩子了……”

玉龄生长在现代,没有古人出嫁从夫的念头,始终都认为自己是爸妈的小孩子。不管自己多大了,想到还有爸爸妈妈,就会感觉万分安心。

而失去了父母,就像是失去了最后的庇护和港湾。玉龄从前曾经看过一本书,书的名字叫做《世界上最疼我的那个人去了》,光是看名字,就让人心里难受。

又从乌拉那拉夫妻转而想到自己的父母,更是双倍的难过,如此一来,自然无论如何都收敛不了情绪。

“你还有我。”胤禛握着她的手,对玉龄这难得一见的脆弱简直不知所措,“还有我和我们的孩子。玉龄,我向你保证,我会对你好,对孩子好。我们会像你阿玛和额娘那般,相互扶持着度过一生。好吗?”

玉龄已是泣不成声,胤禛小心的将她圈进怀里,玉龄便这么痛痛快快的哭了一场,将所有的情绪都哭出来之后,整个人都虚脱了一般,头重脚轻,哭着哭着,就在胤禛怀里睡过去了。

好在太医看过之后,说是郁气已经发散出来,接下来只要小心将养,就不会有任何问题,胤禛这才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毕竟如果玉龄一直这样,对肚子里的孩子来说,非常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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