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道士老鲍让周维民安排人用铜盆打来净水?他要先洗手?又吩咐人在客厅里安排一张床。床上一定要铺着厚厚的床单。安排好这一切?打发走了无关人员。只留下我们这些知情人。
老鲍让我们三个帮忙?到香案后面。把黄九婴的尸体请出来。我们三人越过香案?我把手插在尸体的腋下?尤素和鸟爷各抬着一只脚?三人一起用力?把它从藤椅上搬起来。
按说这么一具干尸?不应该很沉?已然风化?一上手却发现还真是吃劲。就算鸟爷和尤素提不起力气?那也算是大小伙子?我们三人抬着这么一具尸体?很有些吃力。
吭哧吭哧搬出来?把它放到床上。
老鲍吩咐?把所有的窗帘都拉上?大门关上?仅留下一扇窗通风。这个厅向北。本来就阴?窗帘一拉?顿时光线晦暗。老鲍让我们退开几步?他来到床前?挽了挽袍袖。伸出手开始解尸体外面的衣服扣子。
厅里没人说话?静谧无声?众人聚精会神地看着。
黄九婴的尸体穿着对襟的道袍?布扣从胸口一直延伸至腋下?老鲍非常仔细?动作舒缓轻柔?像孝子伺候病床上的老父亲。
时间不长。扣子全部解开?他慢慢打开衣襟?把道袍展开?里面又露出一件白色亵衣。
老鲍找到衣绳结?轻轻一拉?亵衣也松开了。他轻轻展开。终于露出黄九婴的身体。叉住序亡。
黄九婴暴露出上半身?脸上有面具和道冠?下身是裤子和鞋?只露出中间这一部分。他的皮肤是暗黄色的?近乎于黑?看不到水分?皮肤紧紧包裹在骨头上。最让人吃惊的?是他身上的血管。
尸体皮肤表面的血管非常明显?呈暗红色的线?遍布整个身体?乍看上去像是一具医学用的血管人体模型。
“什么味?”周秀忽然说。
我提鼻子闻闻?客厅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味道?很难用笔墨去形容是什么?不知道大家吃没吃过火腿?是放了起码一年以上的腊肉味道。这股味谈不上臭?闻着有点腻人?就像菜油放多了一样。
随着时间的延长?味道愈发浓烈?让人很不舒服。鸟爷干脆扯下台灯布?捂在鼻子上。很明显的?这股味就来自干尸?一想到这点?就有点作呕。
老鲍把尸体身上的道袍全部展开?平摊在尸身下?他没有急着去拿面具摘帽冠?而是用手摁着尸体的肚子?凝眉沉思。
这时?我们才看出了怪异。这具尸体的小腹微微隆起?鼓了一个小包?好像里面长着什么。而且这个包的位置也怪?并不在肚脐上?而是在下丹田?靠近会阴?看起来像是小便不畅?尿液把前列腺撑起来。
老鲍摁了摁这个鼓包?凝眉道:“没想到黄九婴还是个‘胎里道’。”
周维民顾不得味道大?凑到床边?一边啧啧看着?一边问什么是胎里道。
老鲍说:“这话说起来就邪了?道家南宗有一门法术?得道高人死后?要用纯内刀把他丹田的肉割下来?然后交给身怀六甲的女人吃。这女人吃的时候不能用筷子夹?不能用手拿…;…;”
“那怎么吃?”周秀好奇地问。
老鲍说:“女人把双手背在身后?跪在地上撅着屁股去叼地上的肉?然后吃在嘴里。整个过程?不能被外人所见?非常诡秘。传说吃了这种肉的女人?胚胎在母体内就开始修炼?一落地就有道行。这种法子出来的胎儿?只有传说里有?我从来没见过?真是没想到啊?这位黄九婴前辈居然就是胎里道。”
“你怎么知道?”周维民问。
老鲍摁了摁尸体小腹鼓起的包说:“胎里道有个很显著的特征?就是胎中有胎?刚生来就已修成内丹。”
周维民惊得快跳起来了?说:“你是说黄九婴怀孕了?”
老鲍笑笑:“是内丹?不是婴儿?说多了你也不懂?我把尸体全部开衣再说?你们退后。”
我们又往后站了站?老鲍把尸体的帽冠取下来?放到一边?下一步就是最关键的?卸面具。
他沉吟片刻?拿住面具边缘?稍一用力?面具提了起来?缓缓离开尸体的面部。我们离得远?光线又暗?隐隐看到黄九婴的面目暗黑?这也是木乃伊的特征?脱水之后?皮肤呈皮革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