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是激动了:“老先生,我曾经在一张老照片上见过你,那是八八年在青岛举行的气功大会,你当时站在张元天道长旁边。”
“阿龙,让他们进来。”老头招呼那小伙子。阿龙恨恨看着我们,坐在桌子后继续开游戏,不搭理人。
老头有些无奈笑笑:“这是我一远房子侄,不懂事,还没请教两位是?”
我们报上姓名,老头喃喃念叨“马连科”,脸上有些迷茫的神色。他又问我和张元天什么关系,怎么看到那张照片的。要说起这个,其中因果就复杂了,我只是简单地说因为一件公案和张元天道长合作过,他给我讲了过去一些江湖秘史,所以看过那张照片。
老头叹:“将近三十年,弹指挥间啊。”
“老爷子你怎么称呼?”解铃问。
老头说:“我本家姓陈,你们管我叫老陈就行,名字就是个代号,提不提不打紧。你们这是要买什么?”
解铃道:“既然陈老先生是圈内人,不妨就说实在话。有一件案子非常棘手,我们请了三太子扶乩,乩言落在贵店,所以我们千里迢迢找来。”
解铃一说完这话,很明显能感觉到老陈一僵,店里光线本就晦暗,他的脸色竟然有些发青。
我们看出情况不对劲,这老陈肯定是有秘密的。
老陈叹了口气:“真是树欲静而风不停,我在这藏了几十年,没想到冥冥之中还是跳不出因果圈,居然让三太子的乩言说中。”
“贵店里是不是有什么不方便的东西?”解铃疑惑问。
老陈问:“能不能打听两位小兄弟师承是……”
我赶紧摆手:“老先生,我不是你们圈里人。”
解铃道:“家师安歌,我是他的徒弟。”
老陈明显一震:“你是安歌的徒弟?”
听到安歌的名字,我也愣了一下,当时张元天道长拿照片给我看的时候,曾经告诉我当时大会里有着名的结拜三兄弟,老大就叫安歌,难道他是解铃的师父?还是重名了?
老陈感叹:“当年青岛一聚,真是群雄荟萃,尤其安歌兄,风采飞扬令人神往啊。既然是故人之徒,那就没什么可隐瞒的,实话告诉你们两位小兄弟,我这店里表面是这些不值当的古玩,其实我另有库房,里面装的都是我真正做生意用的东西。”
老陈告诉我们,他很早就开始做一种生意,专门倒腾阴物,比如老年间的棺材钉,骨灰坛,古墓挖出来的尸玉,人的头盖骨,还有东南亚那边的古曼童和阴牌之类。这种生意只有圈内少数人知道,往来交易都非常秘密。
他一说是这种生意,我不由自主把那些诡秘的黑影和他联系起来。莫非那些黑影都是从他这里散发出去的?
老陈带我们进了里面的仓房,用钥匙打开门,还没进去,站在门口就觉得寒气扑身。往里看,是一条曲曲弯弯的楼梯,通到地下室。老陈走在最前面,我刚要下,解铃从兜里翻出一丸药:“里面阴气太重,服了再下。”
老陈站在楼梯上回头看我们,眼色有些诡异。
解铃笑笑,丝毫不以为意,下了楼梯,我跟在后面。解铃笑着说:“陈前辈,你这是要考考我们啊,地下室阴气滚滚,如果没点道行冒然进入,怎么也得大病一场。”
老陈老奸巨猾地笑笑,没说话。
我这才恍然,这老陈真不是个东西,他不提前知会一声,是想考究我们的身份。如果连这点阴气都抵挡不住,那明显不是道法中人。
楼梯很长很陡,越往下越黑,我们三人摸黑下楼。我感觉到有些异样,这里非常干燥,却没有通风的感觉。
我低声对解铃说了,解铃蹲下身,在地上抹了一把,抬起手闻闻:“碳粉防潮,这下面有古怪,应该是有需要防腐的东西。”
“什么?”我问。
“可能是字画,也可能是古玩,”解铃道:“还有可能是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