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的天亮的很早,李玄霸晚上胡思乱想太久,还未来得及睡熟,便被一阵叩门声惊醒,他睁开惺忪的眼睛,看了看泛白的窗外,暗道自己操心的事还真多,叹了口气,起床洗漱。
忠勇府离皇宫并不远,但只要上朝,李玄霸就得在寅时出门,他不由得羡慕那些门下省的官员,起码每天可以多睡半个时辰,殊不知三省六部的官员更羡慕他。
李玄霸带着一行随从,骑马到了宫门,然后独自进了皇城。鼓响三声,百官入殿,与越王见了礼,除了几位老臣赐座,其余众人各自跪坐在蒲席之上。
“瓦岗贼将徐世绩数日前已经攻下武阳等郡,以致朝廷蒙羞,今父皇派遣江都通守王将军率军讨伐逆贼,诸位大人有何提议?”越王头戴冕冠,身穿冕服,仪表威严的坐在龙椅的侧边,目光凝重的说道。
“王将军讨伐逆贼无数,百战百胜,由他去讨伐瓦岗贼,哪有不成功的道理?”左骁卫将军段达率先说道:“几路援军已经整合完毕,势头正盛,当为讨贼良机。”
“微臣附议。”元文都深知讨伐瓦岗势在必行,沉声说道:“李密得大军二十万,必然骄纵,若能将瓦岗贼引出,再以精锐之师袭之,必能败之。”他一开口,附和之声渐盛。
也有朝臣担心的说道:“大军出征,粮草消耗无数,若是李密坚守不出,岂非得不偿失?”朝堂之上响起寥寥几声应和,他们更赞同固守东都。
“难道我们要等瓦岗集结大军,攻到城下?”主战之人反驳道:“洛阳的城池再坚固,一旦被围,便是孤城,那时候内无粮草,外无援军,又该怎么办?”
李玄霸听着众人的吵闹。不发一言,昏昏欲睡,直到越王提及他的名字,他突然惊醒。却发现朝臣已经开始退出大殿,便也起身准备离开。
越王轻咳一声,说道:“诸位大臣已经商议完,本王决定发兵主动出击,近日便会前往洛口攻打瓦岗贼。忠勇卫对排兵布阵有何看法?”
李玄霸这才发现王世充、王隆等人还留在殿上,连忙跪坐端正,答道:“玄霸资历尚浅,凡事听从王将军调遣。”
“忠勇卫过谦了。”王世充转过肥胖的身体,笑眯眯的说道:“这次讨伐瓦岗贼,荥阳军乃是成败的关键,忠勇卫可得担起大任啊!”
“王将军此言何意?”李玄霸面露不解之色,疑惑道:“江淮军兵强马壮,自当是以江淮军为主,再者。还有其他几路援军,皆是朝廷精锐,将军就不要打趣玄霸了。”
“看来方才有人睡的太熟,越王殿下的话一句都没听见。”王隆嘲讽道。
“忠勇卫这几日担心难民之事,夜不能寐,困乏也是情有可原。”越王不以为意的解释一遍,然后看着李玄霸说道:“江淮军初到北方,水土不服,这次只怕无法出征。其他几路援军到了洛阳之后,便驻扎在一起。彼此熟络,为了防止大军出现混乱,只能以荥阳军为侧翼,随时准备杀进敌阵。”
李玄霸这下算是听明白了。王隆等人记恨于他,所以几路援军合成一路,作为主军牵制瓦岗贼,将最危险的冲杀敌阵任务交给荥阳军,说白了,王隆他们不打算带李玄霸一起玩。甚至有报复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