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必。在端木彦的记忆中,除了庆忌身边的那个分身之外,其他分身都在中部和南部活动,并未跟来西部。所以,线索到此中断,这是个谜团了。”
有关于瘟妖的推断,只能到此为止。因为那个神奇的命匣又失踪了,并且线索全断。而在找到它之前,可怕的瘟疫都不会从这世界上消失。她叹了口气,心情沉重:“凡人,有难了。”纵然有解药,但南赡部洲幅员如此辽阔,大城市的应变还算及时,那些山村乡镇一旦疫疾发作,不知道有多少人能撑到解药送到,或者,根本有没有解药会送来都不好说。
两人相偎相依,一时无言,只有从第五层滚下来的穷奇,偶尔会来一句不合时宜的挥科打插。
“咳。”最后还是她先打破了沉默,“被瘟妖转移了注意力,都忘了最要紧之事——阴九幽的分身,为什么会叛变?”
“我不是这方面的行家。”长天耸了耸肩膀,自谦了一下,然后道,“不过昨日我和涂尽商量后都推断,也许是阴九幽的分身离开本体的时间太长,导致它有了新的变化。这种变化……说不准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但它让分身诞生出了独立的……独立的……”一时间想不出什么样的说法比较妥贴。
“人格?”她接口道。
“嗯,对。这个词不错。”他连连点头,“魂魄是这世上最神秘的物事,连阴九幽自己也不敢说能够穷尽其中奥妙,否则也不会出现分身叛变这么尴尬的事情来。我问过涂尽,他被封印在秘境前,也放出分身占据了麒兽的*。当他一千年后挣脱而出的时候,他想收回这缕分身,却遭遇了轻微的抵抗。”
她注意到他话中的重点是“轻微”两个字。
“他当时没有在意,但现在细想,那一缕分身中传回了抱怨、愤怒和不愿服从的精神波动,但这个意识和他本体相比太过渺小,他随意一抹,也就抹杀掉了。也许再过个两、三千年,他的这具分身也许也会诞生出自己独立的意识来,原因很可能是这具分身清晰地意识到,自己只是微不足道的一个分身。当它独立存在的时间越长,它就越可能发展出自己的个性,越希望能和本尊区别开来。当然这仅是他的推测,毕竟无论是他还是阴九幽,在此之前都不曾让分身独立存在这么久。这事情,没有先例可循。你能明白我的意思么?”这事儿涉及到灵魂深层次的秘密,他不奢望宁小闲能听懂。
哪知道她爽快地点了点头:“明白。这有什么难懂的,我们华夏管这种人叫做神经病。”
“说起来相当于精神分裂,独立出第二人格了,在华夏很常见啊,这是病,得治!一个人身上有两种人格,相当于两个灵魂挤在同一具身体里面,互相都知道对方的存在,甚至能互相协调出各自出来放风的时间,我还听说有个人格分裂患者,他的两个人格喜欢找对方下棋呢。照阴九幽的分身老大的情况来看,很明显,他独立出来的人格完全压制住了阴九幽原本的人格,所以才会叛变。”她轻轻叹了口气,“真希望这家伙躲得远远地,让阴九幽再也找不着他。”
“……你这样想,倒也没错。”他可真佩服她,就是有办法将复杂的问题简单化。
两人说了这么一会儿话,第五层传来了息壤的讯息:经过全力催培,新栽种的龙象果树已经结出硕果,并且,成熟了。
她翻身而起,回自己的小屋换过了一套衣服,随后将七仔、涂尽也带了上来。龙象果傲娇得很,一成熟就要采摘,她怕自己忙不过来。
这一株经过息壤催种的龙象果树,结果足足有三十余枚,出果量比普通同类多了一半有余,若桃子般大小的果实倒没什么变化。她分别递了一个给涂尽和七仔,突然觉得自己这几人很像偷吃了人参果的孙猴子师兄弟。
事实证明,这东西尝起来也像桃子一样多汁,竟然还挺甜的,只是吞下去之后,小腹里升起一股热气,迅速游走于四肢百骸,过不多时,就觉得浑身开始发痒,挠也挠不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