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在梦里一般,再次体味那个自己曾讨厌的世界,难道只有失去了才会留恋?
在柳城,有两个大户人家,一户姓鲁,一户姓艾。
单说这艾家,艾方,是个诚实的布匹商人,人称艾四方,大抵是说他的生意遍布四方,乐善好施,为人仗义。
在柳城艾府,高大的门楼前,一对石狮雄伟无比,门口两边各站两名彪形大汉,虎背熊腰,一身短衣打扮,显得干净利落。
这几天艾府上下如临大敌,一个叫艾平的管家带着一帮人出出进进。
艾府是典型的南派院落,进了艾府大门,前面是厢房,大都是给活计和杂役们住的,正屋是会客厅。
在会客厅正堂,上首坐着一位老者,约莫五十上下,高个方脸,他时而愁容满面,时而会闪过一丝微笑。
对面一位老者,七十多岁的样子,带着一副老花镜,留着山羊胡子,jing神矍铄,他轻轻嗫了一口茶,对坐在上首位置的男子说:“艾掌柜,令郎的病情大不如以前啊!”
说完老者直摇头,唏嘘不已。
“方大夫,怎么你说他……,真没有救了?”坐在堂屋上首地艾掌柜焦急地的问。
“嗯,令郎以前生活的确不检点,况且发现后又不能及时治疗!可怜了……”方大夫说完有点神伤的推推眼镜,继续喝茶。
艾掌柜沮丧的看着方大夫,良久之后,问:“还有多长时间?下来我要做些什么?”
“也就这几天的事了,看他有什么心愿,替他实现一下”方大夫说。
说完,方大夫背起医药箱,准备要走,艾掌柜对站在一边的管家说:“艾管家,给方大夫诊治费,送他回府”说完,艾掌柜脸se铁青,严肃,像一尊雕像坐在那儿。
“哎,好的老爷,我这就办”管家应了一声,拿出一锭银子递给方大夫,然后说:“方大夫,请!”送他出门去了。
里屋,一个女人不停的哭泣,从面相看是一位五十多岁的女人,边上站着一个丫鬟模样的年轻女子,扶着她说:“夫人,你别着急了,少爷不会有事的!”。
“我也希望他没有事,你说他……”老妇人说着泪流满面,断断续续的说不下去了。
在她们边上的炕上,躺着一位面容憔悴的少年,气若游丝的样子,眼睛时而闭上,时而努力的睁开,好像使完了全部的劲一样,然后喘着气,老妇人一只手拉着他的手,目光呆滞。
“夫人药熬好了,怎么办”突然从后侧门走进来一个丫鬟模样的女子,她急急忙忙的说。
“那赶紧给少爷到好,端进来”夫人厉声训斥道,又感觉不好,害怕惊到躺在床上的病人,于是强行压低声音。看看炕上躺着的孩子,她又眉头紧锁。
不一会儿,丫鬟端着药碗,小心翼翼的走进来,将药碗轻轻的放在炕头边的桌子上,轻轻说:“夫人好了”,老妇人摆摆手,丫鬟识相的走了出来。
“咳咳”前面传来几声咳嗽声,接着又脚步声传来,越来越近,老夫人抬起头来,“老爷,怎么样?”她直截了当的问。
问完接着哭起来,声音撕心裂肺的悲痛,艾掌柜走到夫人身边,说:“你别哭了,来我给你说说!”老妇人擦干眼泪站起来,跟着他走出去,穿过弄堂,来到偏房。
“夫人别哭了,我们在找别的郎中看看,兴许可以看好的,别cao心了”艾掌柜说。、
“连方大夫都看不好,还能请到别的号大夫?”夫人说完,声泪俱下,然后,夫妻两个坐在那儿,彼此看着对方,说不出话来。
“老爷,夫人,你们快来看少爷,他把喝下去的药都吐出来了”一个丫鬟莽莽撞撞的冲进来,对艾掌柜和夫人说。
两位听了,脸se“唰”的一下变得苍白,赶紧向里屋走去。
刚走进里屋,一股令人作呕的气味迎面而来,地面上有很多呕吐物,看得令人不舒服,两位赶紧避开它走向炕边,躺在炕上的少年,不住的抽搐着,脸部严重变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