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宇嘉看了我一眼,眼神里没有一点慌乱,看不出丝毫破绽,然后便站了起来:“好,我们现在就走。”那语气说得像是他带我去jing局一样。
这种被动的感觉让人极不舒服,于是我回敬道:“我jing告你,别耍花招,如果中途有其它的想法,我劝你还是省省。”说着,我撩开衣服,露出别在腋下的jing用手枪。
陈宇嘉微微一笑道:“你放心,为了你,我这一趟本就是非去不可。”
我扭过头,不想再跟他说话,因为他的每一句话都没有一点让人确信一件事:我有病,他只是一名医生。而且他说这话的时候,神态语气都十分自然,让人不得不信服。这就像看某一本小说,明知那是里全是虚幻的事物和人物,可是仍然为其感动得泪流满面……
我突然有所明悟,也只有这样的人,才能为别人虚构一个世界,在那个世界里,有引发他关注的东西,有让他念念不忘的东西,有让他魂牵梦萦的东西,有让他如毒瘾一般迷恋的东西。
我是心甘情愿钻进那个世界!
就像我现在受到他的诱惑,那是因为在我的内心深处,我希望他是过去那名淡雅的书生气男子,是被我引为知已的朋友,是充满爱心的心理医生,是看透世间人情冷暖的智者。
这些都是我内心真正的想法,他只不过用一种我不知道的办法探测出来,然后再循循善诱,从而让我的心志在不自觉中就受到影响。我甚至有一种奇妙的感觉,那就是,如果能一直沉浸在里面有多好啊,那不正是我所渴望的东西?
突然,我的心里猛地一惊:催眠术!他一定在对我偷偷使用催眠术!
虽然据米歇尔教授所言,催眠术只有在对方完全愿意或者对方完全将注意力放在你的身上时才能使用,但是陈宇嘉是否还掌握了其它方法,这个连米歇尔也不敢断定。虽然他已是世界级第一流的心理大师,可在面对陈宇嘉的时候,他也犹豫了起来。
米歇尔告诉我,陈宇嘉是一个学习型和创造型的双料天才:当初他只用了一年的时间,就学完了整个大学的所有课程,足见其学习能力之强;而他曾经发现了数个心理学方面的重大理论,有一些就连米歇尔也望尘莫及。但陈宇嘉并没有居功自傲,而是将这些理论归功于斯坦福的培养和团体的全作,将之无偿地献给该校。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米歇尔教授当初才完全释解对他的jing惕。后来回想起此事,米歇尔有些后怕,他怕的是那时的陈宇嘉心中的那团黑暗血腥的魔王就已经被解封,这一切都是陈宇嘉故意为之,目的就是取得他的信任。
现在看来,米歇尔担心的事情也不是不可能,像陈宇嘉这样天姿绝顶的人,有什么事是做不出来的呢?
一路上,jing车呼啸,陈宇嘉的神se十分平静,就像是以前和我出行一样,看不到一点压力,也感受不到一点慌乱。
他好像还是以前我心中的那个陈宇嘉,但我却不是以前的那个我……很多年后我回想起,其实人生真的就是如此而已。
我握着方向盘,突然有一种冲向车流之中的冲动。我怕自己失败,虽然这一生中我失败过很多次,但这一次我输不起!
也许之前我的想法是正确的,只有我才能将‘我’绳之以法,其他人都不可以,因为世上没有人相信‘我’的存在。如果我猜想的不错,陈宇嘉下一步就是变成‘我’,让所有人都不相信另一个他的存在,这样就能轻易地逃脱法律的制裁。
而最要命的是,我也相信他能做到,就好像之前他在我面前所做到的种种不可思议的事情一样,而且还有一些离奇的事情我想不通。
我的手在颤抖,陈宇嘉突然道:“如果你现在撞车,那么将永远不会知道事情的真相。”
我猛地将方向盘一甩,从死亡线上逃了回来,额头上的汗水一滚而出。
“你不要紧张,只要把车开稳,也许再过十几分钟,事情很快就会真相大白,何必做没有意义的事情呢?”
“不要说了!”我突然竭底斯里地吼叫起来,但随即又开始后悔,因为这应该是陈宇嘉的表现,为何会出现在我的身上?
车厢里一片寂静,陈宇嘉淡然地看着我,而我却像是在经历一场艰苦卓绝的战斗。
难道我真的已经注定是输?
一股不服之气腾起,我一定要坚持到最后,也一定不会输!
因为我相信人间正道是沧桑,而不是权谋智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