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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魁县五柳村张家大院的私塾外,一名衣衫破烂的乞儿,趴伏在门窗边,透过纸窗上的破洞,朝里面观望。
这乞儿名叫‘拨浪鼓’,在五柳村已有数个年头。
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流浪到了此处,别人问他是谁,他只是摇头。久而久之,这里的人便唤他做‘拨浪鼓’。
他也不恼,平日就靠在村里乞讨为生。闲来无事时,便趴在张家大院的私塾外,学着里面的先生读字。开始里面的先生还轰他走,可只要一转身,‘拨浪鼓’又照旧回来趴在那,先生耐不过他,也就不予理睬了。
这‘拨浪鼓’虽然没有人教,记心却是极好。里面先生说的,都默记在心里,回头到了村外的小河边,捡根树枝,把记住的字,又在沙地上写出来。到了如今,基本上都可以知道先生在里面说的是那本书了。
在窗外听了会儿,‘拨浪鼓’觉得肚子有点饿。今年的天气比较怪,才立秋便似腊月般寒冷。早上只讨到半个饼,合着村口刘二家面汤客人剩的汤末吃下,到现在已消化一空。加上天气寒冷,愈发觉得饥饿了。
五柳村今年收成也不行。
这些年,南召国与北魏国之间,又在不断征战,现在想讨点吃的可不容易。
他皱了皱眉,来只有去李大善人家讨要点吃的了。
出了张家大院,‘拨浪鼓’一路小跑到了村北的李大善人家门口。
可没曾想,原来的李家宅门上被贴了封条。上面的字他认得,是天魁县官衙的封条。
他有点奇怪!李大善人不是远近闻名的好人家吗?平日里到他家乞讨,从未有落空过。有时还给他几个大白面馒头,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竟然被县衙封了宅门。
他有点沮丧的往回走。
这冷的天,外面馆子生意都不好,没有几桌客人。就是有,也是把那碗里的汤菜给吃的干干净净,谁叫现在是荒年,粮食精贵的很!而大一点的酒楼,不是他能随意进去的。里面伙计的拳头,曾让他三天多没能动弹,差点就死在了外面,这让他记忆犹新。
‘拨浪鼓’在村里转了一整天,到了快天黑了,也没能找到吃的。只好拾了些干柴回村南的破道观,想借着火堆度过今夜再说。
道观在五柳村以南不远的山坡处,屋檐斜挂的牌匾上刻着‘三清观’几个字。原来香火是不错的,也就是这几年的兵荒马乱,把里面的大小道士给弄的四散走了,只剩下一座空道观。
‘拨浪鼓’走进观内,放下干柴后回身将破烂的木门关上,又找了些幡布堵住那透风的地方。外面的寒风现在愈发猛烈,**破烂之处,冷风直灌进来,发出噗嗤噗嗤的呼啸声。
他做完这一切,才倒在地上草堆中。
因为身上只穿了件破衫,不少地方遮掩不住,那受的了如此冷的夜晚。胡乱将一边剩下的破幡布盖上,整个身子缩成了一团。
那些干柴现在还不能用,不然后半夜可就会熬不过去的。
时间过得很慢,良久外面的天才黑透。
大风把屋檐上半悬挂着的牌匾,吹得啪啪作响。‘拨浪鼓’生起柴火,感觉没刚才那么冷了,有了些许睡意。
不过他没有睡着。
一是肚子实在是饿了,二是也不敢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