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公平起见,在这场比赛中,我会使用手中这枚‘平衡金币’。”克劳利高高举起捏在指尖的硬币,大声的重复着在场每一个人都耳熟能详的规则,“根据掷出的结果,来决定每一个召唤轮中你们的行动。当结果是‘字’的回合,你们俩将被允许使用一次法术,尽可能多的召唤一级法术能力范围内可以投影的怪物;当结果是‘花’时,这个限制将被放宽到二级法术。至于三极法术,唔……我想,在这场比赛中应该不会出现,我说得对吗?”
围观的人群中发出一阵善意的轰笑声。是的,如果能够使用三极法术的话,他们这些学徒们早就已经正式出师,晋升成为真正的魔法师了。作为师塔坚实支柱的魔法师们所能享受到的无与伦比的待遇与好处,是每一个学徒所梦寐以求的。那些故意不晋升,还指望着扮猪吃老虎什么的谣言,只会出现在三流传奇小说中罢了。
“从第二个召唤轮开始,你们可以命令之前回合所召唤出的那些生物,”克劳利继续说道,“向任意方向移动一个方格。如果移动的距离超出一个方格,或者离开应该在的位置,召唤者就失去了比赛的资格,直接判负。我说得够明白了吗?”
伫立在棋盘对角线的两人目不斜视,轻轻点头。
“那么还等什么,让我们开始。”随着克劳利的话语,金币被他高高弹起,在半空中优雅的旋转了几圈,随后安静的落入了他的手心,“花,等级二。你们可以开始了。”
就仿佛是镜中的倒影,塞巴斯蒂安和小曼切斯特两人的手几乎同时探入了法师袍内的材料包。一只精致的蜡烛被轻盈的握在魔法师的掌间,食指和中指所带戒指的摩擦便使得特制的烛芯轻易被点燃。两股抑扬顿挫、犹如迷幻的吟唱声与此同时开始在封闭的房间内回荡,彼此交织缠绕在一起,使得气氛更加的热烈。
围观的学徒们下意识的竖起了耳朵,条件反射一般本能的去辨识入耳的咒语,然而让他们遗憾的是,绝大多数人都一无所得,仅有少数几人才稍微摸着了一点头绪,但再仔细想想却又似乎什么也没能够体会到。
奥术是一种艺术。
就如同没有两幅油画会毫无区别,几乎没有两个法师的法术中所记载的咒语是一模一样的,即便是外人看来相同效果的一个法术。每一个法师都会将自己对于法术的理解和认知融入到奥术的符文之中,以最适合自己的方式,不断地修改、完善和精炼每一个咒语。而那些不思进,只知道一字不缺的照抄自己导师法术的蠢材,魔法史留不下他们的痕迹。
尽管辨识出其他人使用的咒文,也不可能只靠这一小部分复制出完整的法术,但以小窥大,对于特定法术的理解总是多少能够有些帮助的。因此,辨识法术基本是每一个法师都会花大量时间去练习的技术。如果你能够比敌人更早一步,在他完成魔法之前就识破了他的招数,那么你自然就为自己赢得了充裕的时间去寻思破解之法不是吗?
“我手中掌握的光芒,将于混沌的位面间隙中作为道标。按照你我签订的契约,我命令你现身于此世,暂时为我服务”小曼切斯特举起手中燃烧的蜡烛,高声喊道。
淡淡的黑烟在小曼切斯特前方的格子中升起,在每一个人的注视下,一匹四足野兽的身影在烟雾中逐渐隐现。随着一声尖利的狼嚎,黑烟缓缓散去,召唤兽终于露出了他的真实面目。漆黑的皮毛布满蜿蜒状熔岩般的花纹,偌大的身体若是人立起来足有一人多高,绿油油的双瞳闪着骇人的光芒,半张的大口中不时喷吐着硫磺味的灼热气息,锋利的獠牙和厉爪隐隐透出寒光。没有任何一匹俗世间的狼能够拥有如此恐怖的外貌,这……是一只来自巴托焦炎炼狱的野狼
学徒们还来不及发出赞叹,几乎是同一时间,棋盘对角的赛巴斯蒂安面前,绽放出一团毫不逊色的圣洁白光。伴随着虚幻缥缈的光尘,一只流光荧溢的巨型甲壳虫出现在方格之中,其块头竟丝毫不比小曼切斯特召唤的那头炼狱狼要小。甲壳虫通体笼罩着淡淡的光芒,外壳仿佛是由不知名的金属雕刻而成,一看便知坚硬无比。
“天界生物……”一名学徒喃喃自语着。
而其他的人完全忽视了他的话,目光交替的在两只威风凛凛的召唤兽之间来回移动。
小曼切斯特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他没想到,对方竟然也能够如此轻易地召唤出独特的异界生物。
“不过,这样才算得是比赛啊……”这位召唤师世家的佼佼者忽然骄傲的一笑,“不然岂不是太过无趣了?”
“第一召唤轮结束。第二轮,”克劳利面无表情的主持着棋局,他用力弹起指尖的金币,“字,等级一,开始。”
吟唱声再次响起。在见识了前一轮等级二的异界生物之后,观众们本以为可以稍微喘口气,毕竟,法术相差一个等级,所能召唤的怪物在品级几乎无法相提并论。然而,随着法术的完成,紧挨着两人的剩余两个空格竟同时起了变化。
两人竟不约而同的在第一个法术等级一召唤轮使用了转换技巧
利用较高等级的法术位准备法术,来召唤更多数量的较低级的召唤兽,是一种召唤法术的变通运用。尽管相当有趣,但却很少在实战中被使用,可以说是一种实实在在的“以质换量”的技巧。
两条盘曲的炼狱毒蛇直立起身,摇晃不定的三角形头颅不停地吞吐着细长的叉舌,随时准备突袭。
一对仿佛是脱了刺的刺猬般的猪鼻生物出现在另一面,它们的毛皮夹杂着金银色,脸庞有着黑白细纹,四肢短小体型肥大,长爪强而粗,尖亮的细牙尤如整排的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