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庭轩淡漠看着她,忽然道:“刚刚采桑说,你撺掇冉云去害川哥儿,可是川哥儿闹肚子那一次?到底个中内情如何?你还不肯老实讲出来吗?”
“爷,妾身……妾身没有……”
薛芝兰虽是心慌意乱,却仍有一线理智,知道这件事打死也不能承认。丈夫是最重感情的,一个失了宠的平妻哪里比得上他对自己骨肉的看重?如果知道自己设计徐冉云害川哥儿,那即便能够洗清这一次的冤枉,自己也不用活了。
一念及此,就还要再辩解几句,却听段庭轩高声叫道:“来人,把凤仙和笼烟拖下去,狠狠打,不招供就送去刑部,不信这两个贱婢不招。”
一语未完,凤仙便瘫在了地上。
此时徐冉云已死,伯爵府的人也不肯理睬她们扬长而去,若还为主子死守秘密,连想痛痛快快的死都不能得,这怎能不令她魂飞魄散?当下都不用婆子们来拖,她便跪爬几步来到段庭轩面前,哭叫道:“爷,奴婢招供,奴婢愿意招供,只求爷给奴婢一个好死……奴婢也是没办法,奶奶下令奴婢不敢不从啊。”
“说。”
段庭轩丝毫不为凤仙的可怜相所动,厉声大叫。众人只觉耳中“嗡”地一声,苏暖暖扭过头,连忙握住了丈夫的手,轻声道:“消消气,为这种事气坏身子不值得。”
“是,奴婢说,这就说……”
凤仙当下就将当日薛芝兰如何到徐冉云面前说话,让自家奶奶心神大乱,然后又用言语暗示她用段茂川的性命来陷害苏暖暖,接着徐冉云如何在出门时安排自己乔装打扮去买回大黄,抓住机会放在姜糖水中,给段茂川喝下等事都说了个清楚明白。
听到那姜糖水中大黄的分量,段庭轩甚至有了鞭尸的冲动。姜姨娘在苏暖暖身边,也是抖个不停。她虽然知道徐冉云害儿子,但并不知这些具体数据,此时听了,只觉天旋地转。
再想到自己当日所作所为。若不是苏暖暖当机立断,命婆子把她拉开;或被她的胡搅蛮缠弄得恼火失了耐心,不进行那一下子催吐的话,自家孩儿的性命必定不保。因越想越是后怕,不过一会儿。满脸上的汗如同下雨一般。恰好这时凤仙也讲述完了,她不待段庭轩说话,就猛然“扑通”一声跪了下去,抓着苏暖暖的衣襟痛哭道:“奶奶,是奶奶救了川哥儿的性命,婢妾当日糊涂到什么地步?奶奶却不计前嫌,婢妾谢奶奶……谢奶奶……”说着就砰砰砰磕下头去。
“快起来吧,我这会儿怀着身孕呢,哪有力气拉你?”苏暖暖连忙将姜姨娘扯起来,忽听段庭轩漠然道:“把这个贱婢拉出去。打死。”
“慢着。”
苏暖暖连忙出声,然后看向姜姨娘道:“我记得你说过,蓉儿当时看见凤仙的眼神,就如同是知道川哥儿必死般的,充满了怜悯同情,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