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凤竹提着菜篮子准备去河边洗菜,看着安乐一人坐在大石头上,她微微一怔,随即四处张望,见四下无人,便勾唇阴恻恻的笑了笑,轻手轻脚的走过去。
安乐正坐着发呆,并没有察觉危险来临。
扑嗵一声,水面上击起了水花,安乐在水里浮沉,施凤竹则急急忙忙的离开。
她以为这一切都神不知鬼不觉,却不知向不远处的草丛后,一双眼睛将这一切都收入眼中。
田莲从草丛爬出来,思忖再三,她撒腿往回跑,一边跑,一边喊:“快来人啊,安乐掉进河里了……”
安宁出来寻安乐,听到田莲的喊声,急忙跑过去,“在哪里呢?”
“就是菜园旁的河里。”
一阵风从耳边吹过,田莲刚说完,安宁已跑向河边,扑嗵一声跳了下去。
河水并不是很深,只到安乐的胸口,只是她突然被人推进河里,受了惊,所以才喝了不少水。安宁把她抱回岸边,看着她胀起的腹部,用力按了几下,安乐头一偏,吐了几大口水出来。
这时,她才从惊慌中回过神来,哇的一声抱紧了安宁。
“姐,我我我……”
她放声大哭。
真的被吓坏了。
田莲挑着一担脏衣服,怯怯的站在一旁。
安宁温柔的拍拍安乐的背,柔声问道:“安乐,你怎么会掉进河里去了?”
“姐,有人推我进去的。”
“看到谁了吗?”
安宁攥紧了拳头。
安乐带着哭腔,应道:“不知道。”
安宁移目看向一旁的田莲,田莲心中一惊,连忙摇头,“我也没有看见,我只是看到安乐在河里,所以才回去喊人的。”
安宁的目光落在了田莲刚挑来的脏衣服上,并没有多问什么。
田莲低头,搓着小手,不知所措。
“安乐,走,咱们先回去换衣服。”安宁起身,牵着安乐往回走。
田莲看着她们的背影,咬紧嘴唇,眸光幽深。
这时的她,并不像是一个八岁小姑娘。
也是,经历了惨烈的家变,如今又寄人篱下,她怎么可能还是一个小姑娘?
顾家。
众人看着姐妹俩一身湿答答的回来,不由大吃一惊,顾氏更是吓白了脸,紧张的打量着她们,“好好的,你们怎么一身湿的回来?没什么事吧?”
安宁摇摇头,“娘,我们没事!安乐不小心掉进河里了,我们这就进去换衣服。”
“快,快进去换衣服,我去给你煮碗姜汤。”
孟晨曦若有所思的看着安宁的背影,招手,泰森附耳过去,“去查查,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是,爷。”
泰森领令离开。
这时,严小茶提着一篮子菜进来,见气氛不对,便问李氏:“娘,出什么事了?”
李氏忧愁的道:“安宁和安乐一身湿答答的从河边回来。”
“什么?”严小茶大叫一声,忙问:“那有没有事?”
“没事!她们回房换衣服去了。”
严小茶皱眉,想起曾碰到施凤竹,当时就发现她的表情有些怪异,难道?
“最好别是她干的好事。”
孟晨曦抬眼看去,问:“谁?”
“施凤竹,我在菜园里碰到她提着菜,表情怪怪的,而且,我家菜园又不挨着她家菜园,也并不顺路回她家。”
严小茶越想越可疑。
不行!她得问问安宁是怎么回事?搞不好就是施凤竹那个坏人精干的好事。
闻言,孟晨曦微眯的眸中折射出危险的光芒。
“快,喝碗姜汤。”顾氏端着姜汤进去,拿过安宁手中的干布,“我来给安乐擦,你先喝姜汤。”
安宁点头,端过姜汤,递到安乐嘴边,“安乐,你先喝,暖暖身子。”
“不!姐,你喝。”
“快喝!听话!不然姜汤就凉了。”安宁固执的不移开碗,安乐便低头喝了一小口,“姐,你也喝。咱们一人一口,这样就谁都可以暖身子了。”
“嗯,好。”
安宁点头,也喝了一口,又递到了安乐嘴边。
她想起了初到这里的第一天,她们也是这样,你一口我一口的喝着姜汤。那碗姜汤温暖了她的心,也让她生了保护家人的决心。
“安宁姐,凡掌柜来了。”
严小茶进来,看着已经换了衣服,并穿戴整齐的安宁,问道:“安宁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好端端的会掉进河里?”
“不知是谁推了我一下。”安乐应道。
“一定是施凤竹。”
严小茶听完,立刻就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是她?”
安宁目露冷光。
顾氏觉得忙问:“小茶,你说的这事,可是亲眼看到的?”
严小茶摇摇头,把自己在菜地里遇到施凤竹的事情说了一遍,末了,还肯定的道:“婶子,我看啊,就是她干的事情,她通常都是去那里洗菜。再说了,除了施家的人,还有谁会对安乐不利?”
安乐听后,闷着不出声。
施家与她可是有血缘的,虽然两家不来往,可一而再再而三的这般对她,她也是觉得难过。
“小茶,没有证据的事情,咱们不说。”安宁看了安乐一眼,伸手揉揉她的脑袋,“不过,也不能就这么算了。”
她把田莲的表情,还有严小茶说的联系一起,心里也有七八分确定了。
只是不想让安乐那么难过。
“哦。”严小茶轻哦了一声。
安宁问她,“你刚刚说谁来了?”
“凡伯来了,他还带了前几天你要的东西。”
“走,咱们出去看看。”
两人来到院子里,凡伯已和孟晨曦,左丘北,严老爷子,四人围坐在一起喝茶。几人见她出来了,纷纷投来关切的目光。
“我没事!大家放心!”
安宁笑了笑,看向凡伯,“凡伯,又麻烦你亲自走一趟了。”
凡伯摆摆手,笑道:“你是哪里的话,这不是见外了吗?再说了,你弄的那些东西,还不是与我们医馆有关系,我跑一趟也是应该的。”
孟晨曦感兴趣的问道:“你们在捣鼓什么?”
刚刚凡伯让人抬了几大罐酒进来,还有几筐药材,也不知他们准备做什么?
安宁看着众人好奇的目光,也不卖关子,“我准备泡一些药酒,有滋补的,也有除祛风湿,止腰腿痛的。咱们的药田,开春后才开种,现在连药苗都还没有,接下来用钱的地方多,我想着总不能没了进项,便准备泡置药酒给凡伯,放在医馆里卖。”
说着,她看向孟晨曦,“这事因为你不在家,我还没跟你商量呢?不知你的意下如何?”
“这些事情,你自己看着办,有问题就找凡伯商量。药田的事情,我们医馆也有份,开支自然不会全由你来出。财力问题,你不用有压力。”
孟晨曦耸耸肩,三言两语却表白了自己的支持。
“我想靠自己。”安宁笑了笑,“靠自己,将来腰杆子可以挺得直直的。”
她知道,药材不是种下去,当年就有收成的,许多药材都需要年份。她差不多把村里的田地都租了过来,那定也不能让村民无事可干,指着她吃饭的人多了,她就不能干等着药材这进项。
左丘北捋着胡子,频频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