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以前受粘着自己的孙女怎么变成这样?她眼中有对自己*裸的仇恨,这些是从何而来的?
满目受伤。
怔愣间,杨氏又受了几棍。
赖氏似乎打上瘾了,不管杨氏怎么嚎叫,一顿痛打,杨氏痛得在床上打滚。
“住手!”
施大富从外面回来,怀里还抱着蔫巴巴的田阳,他看着眼前的一幕,气得浑身打颤,把田阳交给身后的施子龙,大步上前,“你在做什么?”
赖氏看到施大富,已经快熄的怒火又噌了上来。
“天杀的施大富,你把我的银子弄哪去了?”
施大富一把夺过她手中的拐杖,双目赤红的瞪着她,“你干什么打我娘?她再不是,也是你的婆婆,你这般毒打就是不孝,就是目无尊长。”
“我就这样,你想把我怎么了?”赖氏听了,更是怒火三丈,“有本事你把我休了,不过,你得把银子还给我,那可是我千辛万苦得来的。”
“银子银子,你眼里除了银子就没有别的了吗?”施大富把拐杖放下,骤步走到床前,查看杨氏的伤。
杨氏躲闪着不让他看,“儿啊,娘没事!你别跟大花置气,娘真的没事。”她的声音带着抖音,低低的倒吸着冷气。
痛,浑身上下都痛。
但她却不敢说。
赖氏轻蔑的白了杨氏一眼,看着施大富,道:“你听到了没有,你娘说没事,你还要怎样?”
“我娘是不相咱们闹得不开心,你黑心还不识好歹,她一个老人家能吃你的多少,你要这般待她?”施大富不由分说的撂开杨氏的衣袖,看着上面布满的青瘀,他怒喝:“这是什么?你睁大你的狗眼看看?”
这几天,他受了太多打击,内心早已崩溃。
现在说话完全就是一种发泄。
“你说什么?”赖氏一听,两人之间的火药瞬间就点燃。她嫁给施大富二十年,何曾受过这种待遇,她当下就受不了了,扑上去挠打他,“你这个没良心的,亏我跟着你吃苦受累多年,你居然这么说我,我今天跟你拼了。”
施大富没有防备,当下就被她抓花了脸。
他怒吼一声,用力将赖氏踢了出去。
赖氏被踢出房门,倒在院子里,哭喊着嚎叫,“施大富,你这个王八蛋,你居然打我,你这个没用的男人,居然打媳妇泄气,你这个没良心的,啊啊……我没法活了……”
施凤竹冲出来,连忙上前就查看赖氏的伤势,“娘,娘,你怎么样了?你伤到哪里了?”
施子龙瞧着爹娘打架,也急了,“爹,你心里有气,那也不能打我娘啊。”
“我打她,还打错了吗?你瞧瞧她,一出手就把我的脸抓花了,难道她不知道打人不打脸吗?”施大富没好气的道。
一边说,一边走出来,作势还要打她。
施子龙一噎。
他怀里的田阳醒来,痛得哇哇大哭。
“子龙哥哥,我痛,我痛啊……”
躲在一旁的田莲和田荷听了弟弟的话,连忙冲出来,焦急的哄道:“小阳,别哭,别哭,大夫说了,你不能流泪的,这样会让伤口更痛。”
田阳的右眼没了,以后就成了独眼人了。
不过,好歹能活下来。
杨氏在房里带着哭腔喊道:“你们别吵了,别打了,都是我不好,都是我这个大累赘,我就不再连累你们了。”话落,屋里传来砰砰响的声音。
施大富怔了一下,连忙跑了进去。
杨氏一头是血,整个人狼狈的倒在地上,双目紧闭。
施大富吓了一大跳,扶起她,“娘,娘,娘你别吓我啊,你快醒醒?”
“祖母。”
“外祖母。”
施子龙把田阳抱回自己房里,随即跑回杨氏房里。
赖氏母女在院子里傻站着。
施大富已把杨氏抱到床上,用手摁住她脑门上的伤口,不停的喊:“娘,娘,你快睁开眼看看我?”他颤抖着手去探鼻息,长长的吁了一口气。
幸好,还有鼻息。
“娘,怎么办?”施凤竹扯了一下赖氏,语气中满满的不安。
赖氏:“死了倒是省事。”
屋里,施大富听见了,拿起一旁的拐杖就冲了出去,“你这个黑心娘们,今天,我非打断你的腿,再将休回赖家。我们施家穷苦,不敢把连累你。”
“休就休,谁怕谁啊。”赖氏并不退让,反而对着呛声,“你今日若是不休了我,你就不是个男人。”
男人就怕自己的女人这么说自己,施大富也不例外。
“休!谁不休妻,谁就是孙子。”施大富扭头吩咐施子龙,“子龙,快去请大夫给你祖母疗伤,我这就是去请里正过来。今天我一定要休了这个恶妇。”
“爹,你不能啊。”施子龙痛苦的看向赖氏,“娘,你就别这么跟我爹呛声了,他心里不好受,你别气他。我三姑把三姑父杀了,人还在县衙牢里呢,田阳又伤了一只眼,现在家里正乱着,你就先别给他添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