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静被她瞧得头皮都有些发麻,干笑了几声,道:“安宁,三姑没那心思,你想太多了。只是跟你娘聊天时,谈起你需要人手,所以才说我和姑父也来。这事,刚刚你娘都已经答应了。”
安宁似笑非笑着她。
施静脸上微烫,扭头看向顾氏,朝她挤眉弄眼,“二嫂,你说是不是?”
“这事我做不了主,一切得听孟公子的,我刚也说了,这药田和药仓说到底是孟公子的,这用人的事呢,还得由他点头。”
顾氏把事情推到了孟晨曦身上,也不想施静为难安宁。
“二嫂,你刚刚可不是这么说的?”
施静惊讶极了,没有想到顾氏连这点面子都不给她。
安宁看了被子上的鸡屎一眼,面色微冷,“别叫我娘二嫂,我们这是顾家,我们和施家已断绝了关系,而你也不是我们的什么亲戚。”
安宁说着,看了安乐一眼,就怕又伤到她的心了。
安乐冲着她微微一笑,目光一转,看向施静,“我姐说的没错,我们是顾家,已经和施家没有关系了。”
“安乐,怎么连你也?”施静不敢置信的看着安乐。
安宁和顾氏要跟她们施家撇开关系,这个她能理解,可安乐是施家的骨肉,她怎么也这样?
“当初,我爹让人把我摔出去,我就当自己死过一回了。现在的我叫顾安乐,与施家没有关系。”小家伙站了起来,板直着腰,仰头淡淡的看着施静。
“你,你,你……你们全疯了吗?”施静深知今日上门讨不到好处,便甩袖往外走,“既然你们不认亲,那以后有什么事,咱们也别来往了。”
她气呼呼的出去,走到院门口又折了回去,把孙婆婆栓在院子里的那只鸡拿了回去。
孙婆婆瞧着,哭笑不得。
这人啊,真果是改不了的。
施静回到施家,刚进院门就被赖氏逮了个正好,“好啊,施静,你一个嫁出去的姑娘,居然敢回娘家来捞我的东西,你胆子不小啊。”
“大嫂,你可没能冤枉我,这鸡我不是给你拿回来了吗?”施静眼珠子一转,不怀好意的道:“大嫂,你的鸡也不看好,今天若不是我来了,这鸡就进了别人的肚里了。”
赖氏插着腰,冷喝一声,“谁敢吃我养的鸡,她也不怕吃了肠断肝烂。”
施静把鸡放回鸡舍里,凑到赖氏耳边,“大嫂,这鸡我是从顾氏那拿回来的,你都不知道,她虽是难产了,可面色红润,可见补了不少。我到她那时,那孙婆婆已经在烧水准备杀鸡了,如果不是我去得及时,这鸡已经没了。”
“她敢?”赖氏顿时火冒三丈。
“她敢不敢我可不知,她家现在牛气了,牛角村谁家不巴着她啊。”施静叹了一口气,“大嫂,咱们也别跟她一般见识,这鸡也回来了。若是斗了气,吃亏的还是咱们。”
赖氏气得嘴歪眼斜,撸着衣袖就要冲去顾家。
“嫌事少了?”施大富从杨氏屋里跑了出来,目光不善的瞟了施静一眼,“三妹,这鸡是怎么回事,你心里清楚,别拿你大嫂当枪使。时候也不早了,你赶紧回田家吧。”
这个搅事精,来了就没好事。
“大哥,你怎么能这么说自个的亲妹妹?”
“你还要怎么说你?”施大富面色难看,“顾家那边,我答应过孟公子,不能闹事。你是想让他把娘再弄进牢里去?自己拿我家的鸡去讨好人家,没讨到好,你就回来窜掇你大嫂去闹事,你这是存心的吗?你就见不得家里安静几天吗?”
被施大富当场戳破谎言,施静的脸一阵白,一阵青,一阵红。
她撒腿就往外跑,“大哥,大嫂,我先回家了。”
赖氏脱鞋朝她掷去,骂道:“搅事精,差点把我带河里去了。”
“好啦!人都走了,别跟她置气了。”
“瞧瞧你的好妹妹,气死人。”
“别理她,咱们去后山摘菊花去。”施大富从院角拿过竹篓,“凤竹和子龙上山摘猴头菇,也不知什么时候回来,咱们正好在那里等他们。”
赖氏点头,“好吧。我跟你说,你家妹妹敢再动我的东西,我下次可不给她面子。”
“好啦好啦,少说几句,娘在屋里听了,心里难过。”
“她难过,我就不难过了?”赖氏一听,又要炸毛,“我这辛辛苦苦的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这个家吗?可谁又为我着想过了?呜呜呜……”
“别哭啦!让人听了不好。”
“我还怕谁听了?”
施大富无奈,“你不怕,我怕。快别哭了,这家啊得好好的过,凤竹和子龙也不小了,咱们不顾自己的面子,也得顾忌一下孩子们的脸面。他们可是要说亲的。”
赖氏听着,这才安静了下来。
院子里又恢得了安静,杨氏望着自己的腿,老泪纵横。
肠子都要悔青了,好好的日子,她硬是作成这样。
河边,安宁提着面粉返回,严小茶一脸苦哈哈的清洗着猪大肠,“安宁姐,这东西真是臭,现在我的手都一股子猪下水的味道。”
“放心!回头,我一定把你的手弄得香喷喷的。”安宁把面粉放在一旁,与严小茶一起把几桶猪大肠冲干净。
“安宁姐,现在怎么办?这东西怎么洗都是一股子的异味,这真的能吃吗?”
安宁倒了猪大肠进木盆,又抓了些面粉撒进去,一边抓,一边道:“来,帮忙一起抓,这样加点面粉,多抓几遍,多冲洗几遍就没有味道了。”
“真的?”
“试试,你就知道了。”
严小茶半信半疑,与她一起抓洗猪大肠。
面粉桨水冲进河里,引来了不少鱼儿,安宁瞧着,笑道:“我还以为这河里连鱼苗都没有了,想不到还有这么多鱼。改天,我们做钓鱼杆,一起来河边钓鱼。”
“这些鱼可精了,钓不到的。”严小茶扫了一眼水里的鱼儿,利索的洗清猪大肠。
安宁笑了笑,“未必。”
两人在河边洗了一个上午,终于把四大桶猪大肠洗干净。严小茶看着桶里白白净净的猪大肠,笑颜逐开的道:“安宁姐,你的办法真的好使,这猪大肠果真没有一点异味了。”
“我都说了,你跟我说,不会吃亏的。”安宁担起木桶,“走吧!咱们回去,我教你做红烧肥肠,刚刚咱们摘了些艾叶,咱们回去剁肉馅,把小肠酿起来。”
艾叶猪肉馅酿小肠,那美味,她想想就流口水。
尤其是野猪肉,那一定鲜美。
“听着就很吃的样子,我都要流口水了。”
“呵呵,回吧。”
顾氏,院子里坐着一位不速之客,冯夫人坐在桌前,蹙目,不悦的扫看着四周。
安宁和严小茶回到家门口,看着门口的马车,两人相视一眼,担着东西走了进去。冯夫人一眼就认出了安宁,见她进来,眼神恢复锐利,神色倨傲的斜瞥她一眼,“安宁,想见你一面,可真是难啊。”
“安宁姐,她。”
“没事!咱们没把东西放下来。”安宁冲着一脸担忧的严小茶摇摇头,“冯夫人,你先喝茶,我先去厨房把这些猪下水料理起来。”
猪下水?
冯夫人轻瞥了一眼她们桶里的东西,立刻皱紧了眉头。
她身后的春暖和夏至也蹙眉,一副恶心的样子。
安宁瞧着,暗暗好笑。
她就是故意的。
“你就吃这些东西?”
“冯夫人有所不知,这东西可是很美味的。夫人高高在上,食惯了锦衣玉食,自然是不会吃这些朴实的东西。”
安宁说着,进了厨房。
把猪下水放下,她就去找了她从镇上买回的那里佐料。
“小茶,你去找你哥过来,让他剁十斤肉馅。”
“哦,好。”
“婆婆,你把火烧起来,我要红烧些猪大肠。”
“好。”孙婆婆立刻去烧火,安宁把东西备好,就是不出厨房门。
李氏看着桶里没有一点异味的猪大肠,问道:“安宁,这东西你是怎么洗的,真是干净。”
“这个容易,洗净杂物,再用面粉抓洗,多抓几遍,多清洗几遍,也就好了。”安宁找了一个酒斗,洗干净放在一旁,这是等一下酿小肠要用的工具。
“婶子,你去我娘房里取个线团过来,我待会有用。”
“行,我这就去取。”
孙婆婆瞧着她忙这忙那的,问道:“安宁丫头,你这是要做什么?”
“酿小肠。”
“看样子我又有口福了,你这丫头鬼点子多,什么平常的东西到了你手里,也会变成一道美味佳肴。这些日子在你家吃,我都长胖不少了。村里的那些老货,一个个都羡慕我,说我福气好,遇到你们这一家子的贵人。”
“婆婆,我们不是你的贵人,而是当你是我们家人。婆婆才是我们一家的贵人,如果不是婆婆当初伸出援手,我们母女仨估计都粮尽而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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