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掣闻言,立刻松开她。
门外,飞梦等人见状,便暗中点头,时刻注意着他们的互动。
“孟姑娘,咱们相识一场,你能不能听我一声劝?”飞掣说着,朝里面看了一眼。
孟夏沉默了一会,终是侧开身子,“你先进来坐吧。”
“好!谢谢孟姑娘。”飞掣点头,一脸难欢喜的进房。他故意坐到了背对院子的椅子上,不让外面的飞梦她们看到他的嘴唇。
这些人都是经过训练的,就算听不见,她们也能看懂唇语。
飞掣压低了声音问道:“孟姑娘,你的伤?”
“无碍!”
飞掣点头,又道:“孟姑娘,待会你配合一点,该让他们知道的,咱们就说大声一点。”
孟夏点头。
飞梦远远的看着他们,似乎在说话,可又不太清楚。
她朝身边的人示了个眼色,那人立刻轻手轻脚的走去窗户前,贴耳凝神听着他们在里面说话。孟夏往窗户看了一眼,飞掣立刻会意。
他大声的问道:“孟姑娘,王爷让飞掣来劝劝你。你我认识多年,同为王爷办事,你也该是清楚王爷的脾气的。王爷最讨厌别人有事瞒着他,孟姑娘就不能听从王爷的安排?”
孟夏冷笑,“你这话说的,可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了。飞掣,咱们相识一场,你不会不知道我的性子。我为八贤王做的,只是为了还他恩情,就算他对我有恩,我做的也够了。更何况,他于我并无恩情呢?”
“孟姑娘,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飞掣佯装惊讶的问道。
孟夏看了他一眼,轻道:“这事,你不用知道,我若说太多了,你反而会觉得我在从中挑拨你们主仆的关系。罢了,不说了。说说今天来这里所为何事吧?”
“王爷只是让我劝劝姑娘,让姑娘听从他的安排。”
“哼——”孟夏冷哼一声,“做他的白日梦吧,这事不可能。”
“孟姑娘,你冷静一点。”
“冷静?这事怎么可能冷静?”孟夏扶着桌角站了起来,眼角余光瞥见云烟扶着沈靳进来,她倏地的大声骂道:“八贤王,他不要脸。你知道他说了些什么吗?他说让我给他生个聪明的儿子,他说,他就是拥有了一切,也没有人可以继承。他说出这么不要脸面的话,我能答应吗?”
飞掣傻眼了。
胸口的怒气如巨浪般翻滚。
可恶!不要脸!
他不羞的,他居然有这样的想法。
院子里,沈靳听着孟夏的咆哮,气得面目扭曲,眸光大乱。他居然一方面承诺自己,一方面又打这样的打算,真真是可恶。
他就知道,这个所谓的爹是个自私的人,他不可能真正是为了自己。
什么一定会让自己站在最高点?
什么一定会让自己拥有想要的一切?
全他娘的,放屁!
他是一个骗子,一个大骗子,一个没真心的骗子。
沈靳想到客死他乡的母妃,想到母妃临终前的安抚,想到八贤王对牡丹做的一切,他只觉一股怒气在胸口翻滚,哽在了喉间。
“噗……”喉间一股腥甜,他噗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
“靳爷,靳爷,你怎么样了?你可别吓牡丹?”云烟扶不住软软倒下的沈靳,连同自己一起倒在地上。她狼狈且着急的爬起来,抱着昏迷的沈靳,嘶声揭底的喊道:“靳爷,靳爷,你怎么样了……”
飞梦她们一看,立刻上前查看,几人七手八脚的扶着沈靳回房。
牡丹被飞梦推倒在地上。
牡丹看着她们离开的背影,弯唇笑了。她扭过头,冲着房间里的孟夏和飞掣笑了笑,然后撂起裙摆飞快的跟上去,“等等我,你们要把靳爷扶到哪里去?你们快放下我的靳爷……”
云烟一边喊,一边追,自己都要被自己的话给吓呕吐了。
孟夏听着云烟的喊声,弯唇笑了笑,摇头。
飞掣看着她,问道:“你说的都是真的?”
孟夏点头。
飞掣的面色难看极了,思忖了一会,道:“我会想办法助你离开这里,这地方,你不能再呆了。北雪莲,我会想办法。”
“还要三天,三天后,我的武功就能恢复。”
“你?”
“他们给我喂了软筋散。”
“不行!他是说到做到的人,他若是这三天就……”飞掣说不下去,这话他也说不出口。总之,他现在只有一个想法,必须要把孟夏从这里救走。
孟夏摇头,“他或许是又在试探你。你待会回去,该说的都要说,现在北雪莲就靠你了,你一定不能让他怀疑你。”
“可是,你……”
“我有办法!你不用担心。”孟夏淡淡的道:“你走吧!你不能在这里呆久了。”
“好!”飞掣起身,低头看着她,道:“那个……我和我大哥相认了,谢谢你。”
闻言,孟夏双眼一亮,“这事我本该早点跟你提的,我是忙起来就忘了,你不会怪我吧。”
“不!谢谢你!”飞掣由衷的道:“我大哥都跟我说了,如果不是你,他已经随我爹娘一起走了。我一直以为自己是个孤儿,想不到自己还有一个大哥。孟姑娘,谢谢你!真的!”
“嗯。”孟夏点头,“你小心一点。”
“我知道。”
飞掣离开后,直接去书房找八贤王,八贤王早已去了沈靳房里,他只好又折去沈靳那边。
沈靳房里,一片沉寂。
云烟坐在床前,低声哭泣,垂着头抹眼泪。
大夫正在给沈靳切脉,八贤王听着云烟的哭声,只觉刺耳,不悦的朝她吼道:“滚,滚出去!”
“不!我不要离开靳爷。”
“再不滚!本王就杀了你。”八贤王喝道,扭头看到飞掣,便道:“飞掣,把她拉出去。”
“是,王爷。”
飞掣上前,云烟却是拉着床柱子,不肯离去,“靳爷,你快醒醒啊,他们要赶牡丹离开,靳爷……”
不知是她的喊叫声太悲伤了,还是沈靳真的在意她,沈靳幽幽的醒了过来,“谁……谁敢?”
八贤王扑到床边,老泪纵横的看着他,“靳儿,你吓死我了。”说着,他伸手去握沈靳的手,沈靳却是闪开,“牡丹,不能走!”
闻言,八贤王心里对云烟更是那个恨啊。
“靳爷,靳爷……”
沈靳望了过去,见飞掣扯着云烟往外走,眸子一沉,“飞掣,放开牡丹!”
飞掣停了下来,无声的看向八贤王。
八贤王长叹了一口气,摆手,“放开她!”
如此儿女情长,自己真的还能对他寄予厚望吗?
“靳爷……”云烟又是哭又是笑的回到床上,无视一旁的八贤王,硬是把他挤到了一旁,“靳爷,牡丹差点就再也见不到靳爷了,呜呜呜……”
“别哭,我心疼。”
“嗯,我不哭!”云烟点点头,胡乱的擦着眼泪。
飞掣在一旁看着,心想,她不会是真的动心了吧?如果不是,那她怎么能说哭就哭呢?心里有些茫然。
“你先让开,让大夫看看伤势如何?”八贤王很气,可又不敢表现出来。
云烟松开沈靳的手,把位置让给大夫,沈靳看着她,道:“牡丹,到外面去等着。”
云烟点头,出去了。
八贤王挥手,“你们全部退下。”
“是,王爷。”
沈靳的伤,他不想让旁人看到。
房间里恢复了安静,大夫上前,掀开被子检查了伤口,蹙眉摇头。八贤王见状,立刻问道:“大夫,可有办法?”
这个大夫是高荣轩找来的,据说医术不错。
他让人去接太医来,可从京城到这里,也是需要时日的。
大夫没有吭声,默默的给沈靳清洗伤口,上药,收拾了东西之后,他才做了个请势,“王爷,请到外面说。”
“就在这里说。”沈靳喝道。
在怡院听到的话,他可没有忘记。
他自己的伤势,他为什么不能听?
“这?”大夫吞吞吐吐的,欲言又止。
八贤王看了沈靳一眼,叹了一口气,道:“说吧!让他知道也好。”
大夫点头,便道:“王爷,靳公子的伤,伤得太重,怕是那事会行动不便,子嗣也难有。如果……”
“放屁!”沈靳喝止,双目赤红,“我怎么可以会变成一个太监?你这个庸医,找死不成?”
大夫面无惧色,摇头,道:“靳公子,你先不要动气,老朽话还没有说完。”
“大夫,你说。”八贤王心里燃起了希望。
“靳公子这伤并不是完全治不了,只不过,治这伤的药难寻,就算寻到了,怕到时靳公子的伤也已经落痂,一切都来不及了。”
“什么药?”八贤王一脸激动,紧紧的抓住了大夫的手,“你快说!只要有希望,不管有多难,我都不会放弃。”
“北雪莲。”大夫轻道,说完,又像是觉得没有可能,摇摇头,“这东西太难得了,找到了,也未必就碰到开花时候。雪山离开这里很远,来回也需要时间,就算找到了开花的,怕也会误了诊治时间。”
“哈哈哈……”八贤王哈哈大笑,看着一脸愕然的大夫,道:“大夫,这事你不用操心。我手上就有北雪莲,只要大夫能治好他的伤,我可以立刻就命人去取北雪莲来。”
“王爷有?”大夫面露惊讶。
八贤王点头,“有!只是不知一朵够不够?”如果不够,他还得想办法去寻。
大夫一脸喜色,“够了够了,只需三个花瓣就行。一花瓣用来制外擦的药,还有二个花瓣用来做药引,口服。王爷,这可是百年难得的东西,王爷手上有,那真是太好了。靳公子福气大,遇此劫也能化凶为吉,后福无边啊。”
八贤王闻言,开心的点头。
沈靳听了,心里也一阵狂喜。
他有机会痊愈,他可以和牡丹生一个孩子。
呵呵!
太好了。
“我立刻让人去取北雪莲回来,只是来回需要六天。”八贤王说着,看向大夫。
大夫一听,立刻摇头,“不行!六天太长了,这会影响靳公子痊愈。”
------题外话------
晚一点有二更,周末要照顾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