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4章调查
沈望微眯起狭长的凤眸,眸中冷光烁烁。现在只要查清这一切,他才能把这些年发生在自己身上和孟夏身上的事情弄清楚。
孟夏也派人去查过八贤王,可就是一点结果都没有。他就是他表面那样的贤和闲,然而,他们却都不相信这表面的一切,八贤王不是圣贤,他不可能白得像张纸。
慕云墨站了起来,面色凝重,“叡安,我想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我现在就去安排。”
“嗯,这事不能拖,一定要快。”
“好,我明白的。”
慕云墨匆匆离开了,沈望也准备离开,刚走几步,他又停了下来。扭头返回那副巨大的字画前,撂开字画,后面赫然现出了一个暗柜。
他从拇指上取下扳戒,把扳戒往柜子上的凹形上按去,柜子门就弹开。他从里面取出边防图,再把这几天让人赶工出来的新边防图放了进去。
老狐狸想要边防图,他就让他取去,只是,他别去送死就行。
东玉朝,乐亭县。
十天的时间,秦家村的人全部已搬离,八贤王和沈勒、高大人、秦宝林一起去验收。看着空荡荡的秦家村,秦宝林心里有些失落,毕竟这里是生他养他长大的地方。
感情是有的。
八贤王看着空无一人的秦家村,笑眯眯的拍拍秦宝林的肩膀,“秦老板,这事办得好啊。你一个才俊,有勇有谋还有财,我想让高大人提你当镇长,可高大人说了,几年前,你当了一年的镇长就没干了,所以,我就想啊,这镇长之位你既无意,我们也不强求。不如这样,泉州城马上要成立商会,你来当这商会总管,如何?”
高大人闻言,双眼一亮。
泉州城的商会总管,这是多抬举秦宝林?
这商会总管那可是油水多多,你想不要都不行。
高大人想着想着,就忧伤了,如果不是出了虎子那事,那他的二女婿一定是秦宝林。有个商会总管的女婿,他还愁什么啊。
唉……
高大人暗暗的长叹一口气。
千算万算,还是算漏了,结果还赔上一个闺女。
成立商会也是朝廷刚下来的旨意,商会归户部所管,每个城都设一个商会,意在让所地区的商人有一个组织,这样朝廷哪天想要捐收,由商会带头并组织就行。
听说,这个提议还是八贤王提出的。
可却没有人知道,这是两年前,孟夏给八贤王的提议,朝廷准备了两年,这才实施下来。
“王爷,秦某何德何能,泉州商界前辈不少,我的老东家更是赫赫有名的大商贾,秦某有今天那都是因为有老东家一直帮衬。王爷如果要先商会总管,秦某倒是可以向王爷推荐一下。”
八贤王闻言,哈哈大笑,满目赏识的看着秦宝林,“秦老板,有你这一席话,这商会总管之位更是非你莫属。你年纪有为,还懂得知恩图报,本王最是喜欢这样的人。你就别推辞了,再说下去,本王会认为你这是矫情。”
秦宝林低头,眉头紧皱,思忖再三,抬头拱手应道:“既然如此,那秦某人回去想想,改天给王爷答复。”
八贤王满意的点点头。
沈勒却是冷冷的哼嗤了一声,一眼都不想多眼秦宝林。
高大人心里也冷哼,这秦宝林可真爱拿乔,这么好的事情,你还要想那么久?他暗斥一声,“果真是一个矫情的东西。”
几人巡查了一圈,便一起回县城。
八贤王把关卡图纸给了高大人,让他安排人下去,那一带不得百姓私自进山。他又安排了一排自己的人去山里扎营,那些各地牢里的死囚犯陆续押送到了悬崖底下的山谷。
以后,那里就是死囚犯的终结一生的地方。
挖矿,打铁,这些就是他们的生活。
……
八贤王回京去了,带走了摇铃,沈勒很是郁闷,气他不把摇铃给自己。沈勒在想,如果他有了摇铃,那他第一件事情就是潜回大晋。把沈望和沈承业全都施于引魂术,那他想要什么都可以让他们去办,就是皇位,沈承业也会乖乖禅让给他。
有这么一劳永逸的办法,他都不明白,八贤王到底在磨机什么?
何必要那么辛苦,大费周张呢?
一直睡到上午,沈勒才懒懒的起床,他推了一下身边的妙龄女子,“起床,服侍爷更衣。”
这是高荣轩送给他的,他没问来历,反正知道高荣轩不敢背后耍手段。既然给了,不要白不要,要来暖床还当丫环使,这也没什么不好。
那女子睁开眼,有些迷茫的坐了起来,她伸腰打了个哈欠,身上的锦被就滑了下去。沈勒偏过头一看,见她慵懒的样子甚是迷人,便有了邪意。
他笑嘻嘻的压上去,抬起她的腿就直接进入。
没有任何前曲。
那女子嗯哼一声,随即抬起纤纤玉手搭在他的脖子上,扭动着腰肢。
她刚有了感觉,沈勒却已抽身离开,也不管她是不是被吊在半空中难受,冷冷的唤了一声,“服侍爷更衣。”
呃?
这么快?
那女子瞄了过去,见已经软趴趴的了。
真没劲。
连高荣轩都不如,还一直戴着面具,夜里睡觉都不摘下来。
她光光的下去,服侍着更衣梳洗
下去,服侍着更衣梳洗,沈勒瞧也不再瞧她一眼就离开了。那女子难受着呢,见浴桶里的水还热着,便又加了热水,也准备泡个澡。
她坐在浴桶里,心里空虚得发慌,那股子躁气还吊着。她没辄,便像往常一样自己来办,一边办,一边低低的叫着。
突然,一只大手从后面伸了进来,嘴巴也被还有着熏人的口气的大嘴堵住。
她感觉到了嘴唇上的胡子,不用看,也知是谁来了。
这不是高荣轩,还能有谁呢?
哗啦一声,桶里的水溢了出去,高荣轩已经在水里了,两人扭成一团,水花如浪般的泼了出去。
沈勒走到知县府大门了,突然想起自己没有带钱袋,便又折了回去,不料,却撞见高荣轩和那女子正战着,他见那高荣轩神面色不对,便明白,这老匹夫服了药。
那女的,也够孟。
浴桶里,地上,墙角,桌面……
哪哪都有他们。
见他们终于消停了,沈勒也没有打算避着,便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高大人,你可真是好兴致啊。不知高夫人知道了,她会怎么想呢?”
两人猛地听到他的声音,不由的吓了一大跳。
“靳公子,你听我解释,我……”
“不用解释了,男人嘛,我还不懂。”
高荣轩见沈勒真的没有生气,便放下心了,他起身穿了衣服,笑眯眯的道:“这丫头只能先放在这里照顾公子,我家那老虎婆知道了,可不得了。公子也莫气,我这就带公子去一个好地方。”
好地方?
又是那种地方吧?
像是看懂了沈勒的意思,高荣轩笑着道:“不是那地方,勒公子去了便知,保证公子喜欢。”
反正也没什么事,沈勒想,那去看看吧。
两人一起去了百花戏院。
先是听曲,戏台上有个花旦正在唱戏,尽管浓妆艳抹,整了一个大花脸,但沈勒还是被那双很像猫眼的眼睛给吸引住了。
那双眼睛真正是妩媚。
她淡淡扫过来,你都能感觉连骨子都在颤抖。
沈靳只觉那女子看着面熟,那女子也朝他看来,明显的怔了一下,随即又淡淡的别开眼。这……难道她认识自己?不可能啊。
沈靳心思百转,一双眼睛已不能从那女子身上移开。
高荣轩扭头看了沈靳一眼,心想,这事成了。
他悄悄起身,到后台给了戏班的老板五百两,凑到他耳边轻言了几句,那戏班老板一边听一边点头。前台,曲终,人下台,进了后台,那女子淡淡的扫了高荣轩一眼,便去洗清脸上的妆容。
高荣轩定眼一看,嗬,好一张绝色的脸。
那双猫眼虽是妩媚,可镶在她的脸上却又让人不敢亵渎,她身上仿佛有一种高贵的气质,让人不敢侵犯。
“牡丹,这位是高大人,咱们的知县大人。”戏班老板热心的为他们介绍彼此,“高大人,这位是我们百花戏院的台柱,牡丹姑娘。”
高荣轩一听,立刻就笑了,“牡丹可是花中之王,姑娘担得起这个名字,哈哈。”
“高大人谬赞了。”牡丹淡淡的行礼。
高荣轩笑着点头,离开。只是,他离开前,别具深意的看了戏班老板一眼。
戏班老板会意,眨了下眼。
牡丹去后面换了衣服,出来时,戏班老板指着梳妆台上的茶盏,道:“牡丹,你的润喉茶,喝吧。晚上还有好几场呢,你的嗓子可得好好保管。”
“不喝了,我房里还有。”
牡丹淡淡的离开,“我累了,先回房。”
戏班老板一怔,连忙端着茶追了上去,一脸讨好的笑着,“牡丹,你房里的早就凉透了,来,喝这个,我刚沏的。”
牡丹轻瞄了他手中的茶盏一眼,然后目光定在戏班老板的脸上,戏班老板的手一抖,茶盏险些掉了。他强扯着笑容,目不斜视的看着牡丹。
牡丹勾起唇角,接过茶盏,不过却是端着回房去了。
戏班老板惊了一身的汗,想要追上去,又不敢。
刚刚牡丹看他的眼神,真的让他心里发寒,那双眼睛似乎能够直直的看进别人的心里去。他拍拍胸口,缓了缓,低低的斥骂了自己一句,“真没用!不过就是一个卖唱的,你怕什么?你自己才是老板。”
这样,戏班老板才又抹了汗,抬头挺胸的尾随牡丹而去。
这里是他的地盘,他没必要做贼。
牡丹回到房里,就把茶盏里的茶水全倒去浇花了,洗干净后,她又倒了茶进去,不动声色的把一整杯喝完。眼角余光瞥去,果然就看到戏班老板鬼鬼祟祟的趴在门上,透过门缝往里看。她冷冷的勾唇,抚着额头起身,走到床前,砰的一声倒了下去。
她扭动着身子,低声嘟囔了一句,“怎么这么热?”
戏班老板笑眯眯的离开了,心想,这是成了。
他揣着怀里的那张五百两银票,心里甭提有多爽了。
那厢,高荣轩领着沈靳来到牡丹房前,耳尖的他听到里面的动静,只是想了一下牡丹那双猫眼,他的心就酥了。他心想,等沈靳玩腻了,他来接盘。
听着里面不寻常的声音,沈勒转身就走,他是来找那位猫眼姑娘的,可不是跟高荣轩来这里鬼混的。
“欸,靳公子,你
靳公子,你这是要去哪里?”
“高大人,你不是说带我来找牡丹姑娘吗?”
沈靳的语气中满是不悦。
高荣轩急急的拉住他,指着房门,道:“我的公子啊,这里面的可不就是牡丹姑娘吗?你都到人家房门口了,你还要往回走?”
他心想,如果你执意要走,我也不留,我进去便是了。
闻言,沈靳一愣,怎么会是牡丹?
刚刚那声音?
他疑惑的看向高荣轩,高荣轩立刻就绽开一抹轻佻的笑容,“公子,女人就是那么一回事?不就用来暖床的吗?等公子和她有了关系,她还能舍得公子?”
“她和别的女子不一样!”沈靳喝道。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听到高荣轩这么说她,他就很生气。
他和她也不过就刚刚在外面戏堂里见过一面而已。
高荣轩被他吓了一大跳,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生气,“靳公子,难道你早就认识牡丹姑娘了?”
“没有!”沈靳摇摇头。
“那公子进去吧。”高荣轩一肚子的猜疑,但也知有些话不能问。他用手肘轻撞了戏班老板几下,朝他示了个眼色,然后,两人离开。
沈靳深吸了一口气,这才推门进去。
床幔已放下,里面的美娇娘正低低的传来诱人的声音,沈靳快步过去,撂开床幔时,他的脖子立刻就感觉到了一股寒气,泛着寒光的匕首已抵在他的脖子上。
对方看到他,一愣,然后收回匕首,笑讽:“想不到公子一副温润如玉的样子,实质却是如此的道貌岸然。”
沈靳看着眼前如野猫般的女子,久久都回不过神来。
他看着她,只觉应是认识很久的,可他又能确定真的没见过。看着她忿忿的小脸蛋因为生气而烁烁生辉,红唇高高的噘起,眸中的怒气如两簇小火苗在跳跃。
他第一次发现原来世上有女子可以这么的鲜活。
鲜活?
他也不懂自己为什么会想到这个词。不过,他认为很恰当。一般的女子,不是泼辣,就是什么恭良淑德,而她却是不一样的。
哪里不一样呢?
他还是说不出来。
沈靳觉得自己的心,有一种的新的东西不顾他的意愿就往里涌。
他笑了笑,坐了下来,“原来你是装的。”
“难道我还要任人鱼肉?”
“任人鱼肉?”沈靳笑了笑,他觉得这姑娘说话怎么这么风趣?
“难道我现在处境不像是放在菜板上的鱼肉吗?”牡丹想到戏班老板和高荣轩的所作所为,眸子就冷了冷。
“哈哈……”沈靳放声大笑,牡丹就那样一脸不满的看着他,沈靳连忙停了下来,“姑娘真是风趣,不过,你也很聪明。只是,你就不怕对方武功高强,你的匕首一点也不管用?”
“我管不了那么多。”牡丹有些倔强。
沈靳瞧着,觉得她是一个有故事的人,便问:“牡丹姑娘何故以卖唱为生?”
“逼不得已。”牡丹咬着唇,眼眶微红。
沈靳瞧着,心就揪成一团,无由的疼痛,“一切都过去了,以后,由我保护你。任谁也不能再伤秋毫。”
“我才不信!”牡丹收起刚刚表露出来的软弱,换上一副强势的样子,“我才不要!靠树树倒,靠人人跑,靠天靠地,还不如靠自己。”
沈靳被她给震撼了,愣愣的看着她。
牡丹朝他翻了个白眼,“怎么?没见过美人啊?”
“呵呵!”沈靳笑了。
牡丹上下打量了他一圈,道:“你跟那高荣轩是一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