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夏挥动着手中的剑,直直的朝沈望刺去,沈望的武功也不低,一下了闪了过去。不过,他赤手空拳难敌孟夏的无双剑术,两人打了一百多招后,沈望身上就挂了不少彩,血痕斑斑。
他退至屏风旁,微眯着双眼,突然伸手取下披风,迅速的往地上打去,接着急甩几下,那披风瞬间就变成了一条充满杀伤力的长棍。
孟夏看着他,莞尔一笑,“不错嘛!我以为你是取披风来遮掩你那不怎么好的身材呢?没想到与那些比起来,你更想打赢一个小女子,真是让我开了眼界。”
“你可不是什么普通的小女子。”沈望气结,一声暴怒疾喝,“你看着一个大男人在你面前晃,还能如此镇定,倒才是真的让本王开了眼界。”
因为两人刚刚打了一架,动了真气,所以,药效在两人体内迅速发作。
两人的身体同时轻晃了一下,沈望看着孟夏,眸光渐暗,眸中雾气翻滚,孟夏打了个激灵,用力咬破嘴唇,让自己暂时把注意力聚中的痛感上面。
不行!
此地不宜久留。
孟夏提剑朝沈望刺去,沈望闪身到屏风后,他刚站定,外面就已经没了声响。可恶!居然让她离开了,沈望大喝一声,“来人啊!追刺客。”
这时,孟夏早已翻出摄政王府,跳进了慕王府。
远水救不了近火,她得尽快找个地方,把体内的那毒给逼出来。
慕云墨和沈望两人的院子只隔一墙,孟夏跳进去后,随便找了一个没有灯光的屋子。她伸手轻轻推门,惊喜的发现这房门是开着的。
“谁?”
小五刚赶走了慕云墨,刚吹了灯,准备睡觉。听到有人推门进来,她连忙下床去点灯。
“别开灯!”孟夏捂住了小五的嘴巴,“我并没有恶意,我只想在这里借你的地方用一下,我中毒了。”
中毒?
小五嗯嗯叫着,使劲摇头。
孟夏便问:“如果你不叫了,我就松开!如果你答应,那就请你点点头。”
小五忙不迭地点头。
孟夏松开手,却用软剑指着小五,“我中的是那种毒,能不能借你净房用一下,我去泡泡冷水。”
“孟三少,你等一下。”
“你认识我?”孟夏惊讶。
小五点点头,有些急切的道:“认识,我还知道你其实是女子之身。咱们见过面的,你可以信任我,我现在去把门栓上。”
“你是?”孟夏实在是想不起自己什么时候认识了慕王府的人,当然是除慕云墨以外的人。
小五听出她的疑惑,忙解释:“我是慕云墨身边的随从,那天在城门口,咱们是见过面的。”
原来是他?
“有劳小哥了。”
小五找了火引子,点了灯,又跑去把房门栓了。她跑回来,却听到净房里传来哗啦啦的水声。她连忙跑了进去,吓得孟夏变了脸。
“你?”
“我也是个女的,你别担心。”
女的?孟夏细细的打量着小五的五官,发现的确像是个女子,可这世上长得像女子的男人也不少,不过就是太过清秀罢了。
“我真的是女子。”小五用力拉开衣襟,露出里面缠得又厚又紧的白棉布。
孟夏脸上的防备消了下去,轻问:“你怎么扮成男子在慕云墨身边当随从?”
“这也不是我愿意的,老头子临终前把我托负给他,让我在他身边呆到及笄。”小五无奈的耸了耸肩,“我跟在老头子身边也学了一点医术,让我给你把个脉吧。”
孟夏点头,“麻烦你了。”
她说完又紧紧的咬着唇,生怕自己会忍不住溢出那如同猫叫的声音出来。
小五上前,坐在浴桶边,搭上孟夏的手腕,过了一会,她就笑着松开,“孟姐姐,没什么大事,这只是最普通的药,我这就去给你弄一粒药过来,保证你服下之后,立马见效。”
说完,小五出了净房,拉开衣柜,从里面的瓶瓶罐罐中找到一个白色的小瓷瓶。
对!就是这个。
这时,房门口传来慕云墨的声音,“小五,你怎么了?刚刚房间怎么传来那么大的水声?”
“公子,我沐浴呢。”小五应道。
慕云墨听了,便道:“那行!大晚上的,你可别到处乱跑。”
“知道了,你可真是啰嗦,比老头子还啰嗦。”小五不满的道。
她拿着小瓷瓶,飞快的跑到净房,“孟姐姐,你快服下。”
孟夏瞧着她眼底的真诚,张嘴,吞下药丸。
“你不要在水里了,小心风寒。快起来吧,我去给你找一套干净的衣服换上。”小五说着,又跑出去了。
孟夏望着这个跑进跑出的小姑娘,嘴角溢出了笑容。突然,她瞪大了双眼,连忙从浴桶中出来,走到房间里紧紧的抓住正在找衣服的小五。
“怎么了?孟姐姐。”
“小五,你刚刚是不是说你跟着圣医学了一点医术?”
小五点点头,“对啊!”学了点医术,也能让她这么惊讶吗?
孟夏不禁激动了起来,握着小五肩膀的手紧了几分,“小五,你能不能帮孟姐姐一个忙?”
“能啊,只要小五能办到的。”自那晚,孟夏让慕云墨踢了一顿铁板之后,小五对孟夏很是崇拜。现在听到这么强的孟夏有事要求她,她当然是一口就应下来。
孟夏忍不住又是一阵激动,“小五,你既是圣医身边的人,那你可有听说过《医绝孤本》?”
小五点头。
“那你可知《医绝孤本》在哪里?”孟夏握着小五的手微微颤抖。
小五摇摇头,又点点头,“老头子弄丢了,结果到死都没有找回来。”说起圣医,小五面露难过,“他以前总爱钻研那些奇怪的症状,后来几年,人有时都好像恍恍惚惚的。”
孟夏刚由升起来的希望,瞬间又被熄灭。
小五都说丢了,那应该是真的丢了。
“孟姐姐,你找那本书做什么?”小五感觉到了孟夏的情绪变化,关切的看着她,问道。
“因为我的家人中了一种奇怪的毒,我听说《医绝孤本》中有记载。”孟夏的语气中饱含着失望和心痛,小五看着心里也发酸,“孟姐姐,要不我去帮你家人看看,或许,我有办法。”
“真的可以吗?”孟夏看着小五。
“当然!不过,我不能肯定自己有把握。还有,孟姐姐,你得帮我一个忙,你不能让别人知道我是女子的事情。这个你能答应吗?”
孟夏点点头,郑重的道:“当然行!”她狡黠的笑了笑,“我不也一样吗?你记得也替我保重秘密哦。”
小五咯咯的笑了起来。
隔墙之外的摄政王王府,此刻,沈望正在把自己关在房里,冲着门外的属下大发雷霆,“全是一群废物,居然连一个刺客都抓不住。”
如果不是中了该死的情毒,他早就冲出去,亲自去抓人了。
那个可恶的女子。
实在是可恶至极。
她一再的恶贬自己,挑战自己的耐心,她到底是来这里做什么的?行刺?不是。如果她要杀自己,自己身上就不会只是浅浅的刀品了。真来偷看他?更不可能,他之所以在净房那么一说,不过就是为了气气那个女子。
这也不是,那也不是,那她究竟是来干什么的?
该死!
他居然到现在都觉得那个女子很熟悉。
玄武率着王府侍卫立在院子里,被沈望骂得连脑袋都抬不起来了。是啊,他们不仅没有抓到刺客,他们连刺客的影子都没有看到。
真是羞愧。
慕云墨听到有刺客那一声时,他正在沐浴,本想着静等好戏时刻,想不到等他出来时,看到的却是朱雀的不安,沈望的咆哮。
沈望的确该咆哮,因为他中了朱雀下的情毒,可孟夏却跑了。
朱雀的确该不安,因为他给沈望下了情毒,可沈望却没了孟夏这个解毒法宝。朱雀哭丧着脸,道:“公子,孟姑娘跑了。”
“跑了?你不是看着的吗?人跑哪去了?”
朱雀闻言,脸全黑了,“公子,我怎么能看着?摄政王在沐浴,他若知道了,朱雀的双眼还要不要?再说了,那里的动静那么大,我还真是不敢看。”
动静大?
慕云墨双眼一亮,手中折扇啪的一下打开,优雅的往院门下的拱门走去,“朱雀,你不必跟来。”
“是,公子。”
慕云墨推门进了摄政王王府,接收到玄武的求救目光后,他挥身让他们退下,径自走到沈望房门前,“叡安,你大半夜的不睡觉,把隔壁的我都吵醒了,可是出什么事了?”
“你给我进来。”沈望咬牙切齿。
慕云墨却是抿嘴轻笑,好家伙,声音都变了。这一回,该是难受死他了吧?
哈哈!
慕云墨迫不及待的想要看看沈望现在的模样,他推门进去,随即就听到沈望的声音,“把门关上。”
“是,王爷——”慕云墨调整了一下面部表情,一脸担忧的走了进来,“叡安,听说来了刺客,你可有受伤?要不要我帮你看看?”
“赶紧滚进来。”沈望的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来了,来了!瞧把你急成什么样子?莫不是伤得很重吧?”慕云墨忍住笑意,急急忙忙的走了进来。内室里,沈望一身白色单衣此刻已成了红纹白底单衣。
他们竟这么激烈?
慕云墨愕然,吓了一跳。
“还看什么,快点给我一点药吃。”沈望的脸红了,慕云墨更是一惊,难道他们没有那个?那么孟夏呢?她中了情毒,人能跑哪里去?
慕云墨不敢再往下想,如果孟夏在外头随便抓了男人,或是找了秦宝林,那他怎么对得起自己的兄弟?想到这里,慕云墨也忍不住的哭丧了脸。
“我还没死呢,你那是什么表情?”沈望不悦。
慕云墨心想,若是将来你知道了孟夏的身分,忆起今夜,我担心你会受不了啊。
“你磨磨蹭蹭的干什么?我中了情毒,你快点给我想个办法解了。”沈望实在是受不了下腹那一阵一阵的折磨,所以也顾不上什么面子了,直截了当的说出自己的情况。
慕云墨两手一摊,“能有什么办法,找个女人不就解了吗?”
“你是明知故问?”沈望握拳,手指关节咯咯作响。
慕云墨吸了吸鼻子,疑惑的看向沈望,“不得了,你房里有女人的味道。”
“她跑了。”说起那个可恶的女子,沈望就火大。
“叡安,你老实说告诉我,你怎么会让女人进你房里呢?”
“她是一个刺客,你没看我身上的伤吗?”
“你居然打不过一个女人?”
沈望一记冷光射了过去,“你再说一遍?我告诉你,如果不是中了这该死情毒,我会打不过她。”
慕云墨一针见血的问道:“可一旦有女人进了你的房间,你不是会过敏吗?难道……她不会让你过敏?”慕云墨佯装很惊讶的样子。
沈望点头,语气中充满了挫折,“我也搞不懂为什么会这样?”
慕云墨收起脸上的情绪,上前给他把脉,然后从袖中掏了一个小瓷瓶给他,“服一粒就好了。”傻瓜!你当然不会对她过敏了,因为她是你的娘子啊。
真心替你着急,我都帮到这里了,你还是拿她没有办法。
沈望服下药后,不到一刻钟,腹部的异样感觉就消失不见了。他抬眼望着慕云墨,眼神中含着满满的探究,“你身上怎么会随身带着这样的药?”
“我一直有带百毒解丸的习惯,你不记得了。”慕云墨白了他一眼,“幸亏你中的只是最普通的情毒,若是那种非要那样才能解的,那我帮不了你。”
“这事,你知,我知。”沈望严肃的交待。
慕云墨耸肩,“不止吧?”
“你想说什么?”沈望不悦。
“不是还有她知吗?”慕云墨调皮的笑了笑,“通常人家还会说,天知地知。”见沈望黑着脸,慕云墨连忙恢复正常,“你放心!关于你这么丢脸的事情,我保证不往外说。”
沈望点头,起身去换了衣服,取了墙上的宝剑就一身杀气的往外走。
“你要去哪里?”慕云墨在他身后喊道。
“我还有事。”他要亲自去查那女子,若是让他找到了,保证不会让她好过。
慕云墨急急的跟上去,“我跟你一块去。”真是要完蛋了,好心帮了倒忙。若是让孟夏知道了,他这就是两边不讨好啊。
“你要跟我去哪里?”
“我跟你去找皇上啊。”慕云墨不傻,把方向指向小皇帝。
沈望骤然停下脚步,沉默了一下。是啊,他怎么就被气昏头了,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要尽快找到守业。不然让那些有野心的人知道了,怕是又一场风雨。
大晋朝经过四年才修复了一点,他不能让前功尽弃。
“怎么了?不去找了吗?”慕云墨假装很疑惑的样子。
沈望摇摇头,道:“安顺已经发了消息出去,也带人去找了。今天李权的人得到了一个有力的线索,守业出宫了,就在京城里,不过他也遇了点麻烦……”
“被三个小混混打了?”慕云墨皱紧了眉头。
沈望点头,沉默了一下,道:“让他长点记性,看他下回还敢不敢如此胆大妄为。他是不知道,他这么一出走,大晋现在的局面又会变成什么样子?”
唉,小孩子心性,他真是担心。
“他这些日子就没露出点什么端睨?”慕云墨追问。
沈望摇头。
慕云墨心一急,又问:“你是不知道,还是你根本就没关心过他?”看着沈望骤变的脸色,慕云墨知道,沈望只关心政局,民生,怕是真的从未只当沈守业是个孩子来关心。
“他到底只是一个十一岁的孩子,你怎么能当他是一个大人呢?”
“可他不是平常人家的孩子,他有他的担当。”沈望坚持己见,生在皇家,本就不能像平常人家的孩子那样。自己小时候不也是循规蹈矩,按着大人的意思,按步就搬的吗?
怎么到了沈守业这里就不行了?
慕云墨轻叹了一口气,伸手拍拍沈望的肩膀,语气深长的道:“叡安,你和他不同,你像他这么大时,你有爹娘,你有兄弟姐妹,你有朋友,而他,什么都没有。”
沈望闻言,如醍醐灌顶,突然起身就往外走,“我知道了,他一定是去那个地方了。”
“我也去!”慕云墨也猜到了,连忙追了出去。
沈守业并不是太后的亲生的,他是太后身边宫女所生。太后当时演了一出假孕之戏,待到宫女生产时,把太子抢了过去,赐了那宫女一条白绫。
太后念那宫女是太子的生母,便命人把她厚葬在栾城外的彩霞岭。前不久,不知是谁向沈守业提及这事,从那日起,沈守业就常常走神,前去太后那里请安的次数也少了。
沈望本觉得人都死了,这事应该也就过了。他远远没有料想到,沈守业会偷偷溜出宫。
现在回想过来,那个告密的人恐怕更是居心叵测。他一定要让人查清楚,把那人纠出来,否则,这局面又会失控。
“开城门。”沈望和慕云墨骑车出了城门。
这一幕被正和小五一起回四合院的孟夏看到了,她轻扯了下愣愣出神的小五,轻道:“小五,走吧。他们出城或许有什么事儿,慕云墨虽然不会武功,可他身边的人可以保护他,你就放心吧。”
“我才不是关心他。”小五抽回目光。
“真的不是?”孟夏有心逗她。
“真不是,大晋第一号傻瓜,有什么好关心的?”
“那行!咱们走吧。”孟夏笑了笑,并不点破她。
突然,一道黑影落到她们面前。小五差点尖叫,幸亏孟夏及时稳住了她,“小五,你别怕!他是我的人。”闻言,小五惊魂未定的点头,拍拍胸口。
孟夏看着流田,问道:“流田,出什么事了?”
流田朝孟夏拱拱手,道:“门主,城外彩霞岭下出现了一群可疑的人,刚刚他们见摄政王出了城门,就悄悄的放了信号。”
一旁,小五听了,立刻就着急起来。
“这些人一定是冲着摄政王和大傻瓜去的。”
孟夏听了,跃入脑中的第一个想法也是这样。她没有多想,便吩咐:“流田,集合咱们栾城的人马,立刻赶去支援墨公子。”
“是,门主。”流田拱手应是,轻身一跃,眨眼间就消失二人面前。
小五不放心,扭头对孟夏,道:“孟姐姐,我也赶去看看。”
“小五,那个地方危险。”孟夏拉住了她,沈望的事情,她不想插手。
“我会武功。”小五挣开孟夏的手,看着孟夏,道:“孟姐姐,谢谢你派人去救他。”说完,她火速跑向城门,“快开城门。”
“你是谁?难道不知道官府下了严令,栾城只许进,不许出吗?”守城门的小兵拦住了小五的去路。
孟夏追了上来,轻道:“小五。”
小五没应她,而是抽出慕王府的令牌,面无表情的道:“我是奉了慕王爷之令,前去通知刚刚出城的摄政王和慕公子,彩霞岭下有埋伏。你知道,你拦着我,误了时间会是什么后果吗?”
守城门小兵定眼一看,果真是慕王府的令牌,又想到摄政王和慕公子的确是刚刚才出了城门。想到小五说,彩霞山下有埋伏,他立刻让人开了城门,不敢滞留。
小兵望着小五和孟夏离开,又下令让人关了城门。
他左思右想了好一会儿,然后飞快的跑去找他们的头领。
彩霞岭下,寂静的夜里,马蹄声显得格外的响,传在深山里,仿佛还有回声传回来。突然,沈望提缰,马儿长嘶一声,如雨般的箭便他们射来了过来。
“云墨,小心!”沈望抽出宝剑,一边挡去箭雨,一边跃过去将慕云墨拉到自己身后,他警惕的扫看了四周一圈,心知一阵杀戮已临至。
这是一个圈套,敌人设了这么一个圈套,就是为了引他出城,然后在这里伏击他。
沈望冷眸微眯,就瞧见一百多号黑衣人举剑朝他和慕云墨毫不留情的刺来。
当当当……隐卫朱雀和安遇出现了,他们和沈望背对背围成一个圆,把慕云墨安全的护在中间。
朱雀一边奋战,一边道:“公子,王爷,属下来迟了。”
安遇也道:“王爷,这些人招招都带杀气,这恐怕是早有计划,早早等在这里伏击王爷和慕公子。”
“哼——本王就怕他们一个个都不露出狐狸尾巴,只要让本王揪住了他们的狐狸尾巴,他们就一个都别想置身事外。”沈望举剑,刺穿黑衣人的胸膛,再一脚将他踢了出去。
三人越战越勇,只是黑衣人太多,倒下去一批,又会冲上来一批,似乎不仅仅只有最开始的一百多人。黑衣人见自己的人倒下的越来越多,便不愿再这么耗着。
“放箭!”
箭雨再次袭来,三人为了护住没有武功的慕云墨,或多或少都受了点伤。
“冲去上,把他们拿下。”不知谁大喊了一声,墨衣人的箭就像是长了眼睛一般,只射向沈望几人。朱雀和安遇眼看着更多的黑衣人围了上来,两人同声喊道:“请王爷和公子离开,这里由我们来断后。”
咝……
当……
朱雀的手臂中了一箭,手中的剑掉到了地上,黑衣人见状,立刻咬着他不放,肯定不给机会他去拾剑,一招比一招狠戾。
沈望抓住朱雀的手臂,一扯,两人就换了个位置。只见他手中的剑影如花,黑衣人一个个的倒下。沈望杀红了眼,一边与黑衣人斡旋,一边用脚尖把地上的剑踢起,“朱雀,接剑。”
“好!”朱雀用左手接过剑,虽然不如右手,但也不差。
不一会儿,黑衣人又倒下了一批。
沈望几人身上血迹斑斑,但手中的剑却握得紧紧,铁骨铮铮,连眼神都充满斗志。慕云墨见他们都受了伤,急得真怨自己,“都怪我,不能习武,累了几位兄弟。”
慕云墨打小身体孱弱,常常在圣医那里调养半年,又回丞相府住半年,在圣医的悉心调理下,他直到及笄后,身子骨才开始变好。
他的体质不适合习武,所以,从小他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沈望习武,看着他执剑行侠仗义,看他行军打仗。而他,只能窝在家里调养身子,看书。
沈望告诉他,书中也能江湖,书中也能行军打仗,也能运筹帷幄。就这样,两人成了最好的朋友,就这样,慕云墨暗暗下定决心,他要在文中为沈望运筹帷幄。
只是,沈望没有那个心,他曾一度伤感,觉得自己空怀一腹计谋。
直到沈望死而复生,让安顺传信给他,他终有了一席用文之地。四年多了,他外为大晋朝第一才子,慕王府大公子,实际却是沈望身边的谋士。
他用自己的才情在幕后谋划,为沈望除去前面的阻力。
孟夏的无影门很厉害,这几年崛起的很快,可无影门只能是天下第二,让世人闻风丧胆,也津津乐道的是神秘的侠义阁。
“安遇,我和朱雀断后,你护着云墨离开这里。”沈望渐感吃力,黑衣人杀不尽,斩不完,倒下一批,又从树林里冲出来一批。再这么打下去,他们三人都会体力不支。
“想走?可没那么容易。”树林里走出来一个带着青面獠牙的鬼面具黑衣人,他望着沈望,见他身上血迹斑斑,心情大好,“哈哈哈——世人若知,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摄政王今日会死在我的剑下,他们会是怎样的反应?”
黑衣人停了下来,团团将沈望四人围住。
沈望抬眼看去,眼神中没有惊慌,只有满目的桀骜和不屑,他冷声斥:“偷鸡摸狗,没脸没皮的下作东西,凭你也配?”
面具男闻言,黑眸中毒光乍现,薄唇轻勾,“反正,你也快要死了,我就是让你死前再逞逞嘴皮子之强,那又何妨?你认为,你们还能活着离开彩霞山?”
“那可不一定!”
娇声乍响,黑衣人纷纷四处扫看,面具男喝斥,“谁?装神弄鬼的。”
“姑奶奶就在你头上呢,都往哪里找呢?就你们这熊样,还敢说一番不怕笑死人的大话?说到装神弄鬼,说到小人目中无人,应该都是指阁下吧?”
乔装后的孟夏和小五坐在面具男身旁的大树上,双腿悬空,悠哉悠哉的荡着,一副观赏好山好景的怡然表情。
面具男抬头,张嘴欲骂,小五趁机把一颗火红色的药丸丢进了他的嘴里,“咳咳咳……”面具男双手卡着喉咙,拼命的咳嗽。
“别咳了,你就算把肺咳出来,那也已经晚了。”小五潇洒的拍拍手灰,目光不经意的扫向慕云墨,见他安然无恙,她的心安了。
孟夏和小五都放下了头发,蒙了脸,也变了声,沈望和慕云墨并没有认出她们来。
面具男指着小五,怒骂:“你们究竟给我吃了什么东西?”
两人咯咯笑了,孟夏敛起笑容,很认真很严肃的看着面具男,道:“也没有什么,那药丸入口即化,估计你也是知道的。这里面的成分吗,容我想想,好像有马尿,牛粪,狗的口水,人的脚泥,死尸的腐水,还有……”
“别说了,呕……”面具男弯腰狂呕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