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狮子猫却是反应灵敏,四个小爪子着地竟是一个打滚又想要跑,它颇是有灵性一般,知道这几个婆子都要杀它,一下子便是蹿到了应如雪怀里,皮毛上沾着的雀鸟的血和羽毛都落在了应如雪的衣服上。
见应如雪抱住了狮子猫,老夫人脸色登时又是一变,“还不来抓住这畜生?”
那狮子猫可怜兮兮地瞧着应如雪,可劲儿在应如雪胸前乱蹭,应如雪见状心中一软,低声道:“老夫人,这猫儿向来是乖顺的,定是有什么问题才会伤了您的雀鸟的。何况,这雀鸟并没有死,求您不要处罚它了,如雪愿意念经拜佛为这雀鸟求福。”
老夫人听到念经求佛脸色微微缓和,刚要开口却见那前去请温子然的婆子跑来道:“老夫人,温公子不在家,小厮说是和大少爷出门喝酒去了。”
老夫人脸色闻言骤变,却又听见洛雨呜咽着道:“老夫人,雀鸟怕是不行了。”
雀鸟的眼皮慢慢往下垂着,翅膀也是再无力扑腾,老夫人还没接过手去,便已经是彻底没了动静。
“给我把那畜生乱棍打死,谁要是拦着,一并打死了去!”
应如雪脸色倏忽一变,那粗使婆子已经从她怀中抢走了那狮子猫,不知从哪里拿来了一个麻袋,将那狮子猫往里面一丢,然后系好了麻袋便是一闷棍下去。
“喵呜……”狮子猫叫声凄厉,起初还在里面四处乱窜,可是后来却是连跑都没了气力,那麻袋也是慢慢透出了血色,只看得应如雪脸色惨白,秀美的额头上挂满了汗水。
应伊水似乎不忍心看似的,扭过了头去,只有老夫人气恼地瞪着,直到那麻袋里再不发出一声这才开口道:“把这东西给我丢出去,还有把这地面给我打扫干净,别留下一根杂毛。”
便是连给狮子猫收尸的机会也不留给应如雪。应莲烟看着洛雨哭成泪人似的,心底里却是无声一叹。
她们对一个扁毛的畜生如此感情,为何会对人却无动于衷?人心,真是不可测。
应伊水一路安慰着老夫人进了屋去,应莲烟撇开了众人去了四处乱走,不知多久抬起头一看却发现是到了月如阁。
明月阁,风波起。
前世的一切都是从这里开始的,便是今生芸夫人,柳姨娘和应如雪也是想要算计自己,只是她看穿了逃过一劫罢了。
“师父怜你救你教你医术,却不是要你见死不救,害人性命的!”
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酒气,是桂花酒的味道,甜而不腻,酒不醉人,只是应莲烟却没想到温子然回来的这么快罢了。
“师兄可否告知我害了谁的性命?小妹愚钝,不知师兄所言何事。”
又是这般漫不经心,似乎全世界都没什么能入得了她的眼似的,温子然不知道为何心里烧得厉害,似乎那酒劲儿全部发作了似的,登时吼道:“你还敢说,我刚才去明月阁,看到你那丫环正是要埋了那雀鸟,那雀鸟身上为何会有鱼腹草的味道?”
“师兄问我,我去问何人?这事,应当问明月阁的丫环才是。”倚栏而立,应莲烟看着远处的湖波荡漾,眼中却是波澜不惊。
“喂雀鸟鱼腹草的正是你的丫环,这难道也是巧合?鱼腹草带着鱼腥味,若非如此那狮子猫何以无缘无故去捉那雀鸟!”恼怒应莲烟背对着自己,温子然硬是将她掰了过来,双手掐着她的肩膀,恨不得将她捏碎了似的。
应莲烟却是浑然不觉一般,“师兄既然知道,你为何不再问一句,看那众人中最伤心的却又是谁?”
温子然脸色一变,却听应莲烟字字诛心道:“正是我那丫环,卿盈。”
双手蓦然一松,温子然只觉得眼前的人似乎像是一个恶魔,明明知道什么都是她做的,可是却什么证据也没有。
她说的没错,那众人之中最为伤心的便是那洛雨,神色没有半点作伪。那样一个人,怎么会狠心亲手杀了那雀鸟呢?
“师兄,你口口声声仁义道德,这相府后院谁又是干净的?我不争不抢最后却不过是被她们陷害而已,让我仁人君子不动她们,那你不如先去告诉她们,可千万别得罪我,师兄你
是知道的,我最是小心眼的不是?”
温子然闻言又是后退一步,只觉得应莲烟神色狰狞,似乎是地狱里爬出来的夜叉一般,周身都是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