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既拿了主意,就这么办吧。咱们明天找了佃户里说得上话的管事过来,把需要的家具,耕牛,还有种子的量,都统计一下,农时拖不得,尽早办了,得先把地种了才成。”
第二天一早,用了早膳,程前就让佃户推了些代表过来说话,云朝未出声,说话的是燕展明,他把昨晚上云朝说的话,如免一年租子,需种一半地的油菜,麦种和油菜种子统一提供,但有了收成后拿收成来抵种子,菜籽按八十文一斤的价格收购,再供提部分农具还有耕牛的话,一一说了。
他话音落了半响,一院了的人,都没有一个说话的。
半响,才有一老者反映过来,颤声问道:“老爷的话,可……可……是当真的?”
燕展明朗声道:“农事大于天,不敢和老人家说笑。”
“老爷和小娘子,都是天下至善之人啊。”那老者长叹一声,语气里已含哽咽之意。旋即便跪了下来。他这一跪,身后便跪了一片。
虽然来院子里谈话的不过十来人,可整个田庄上的佃户,都记挂着呢,院外围着的人也不少,听得院里的动静,又见老者跪了,也都跟着跪了下来。
云朝没想到,不过是予他们一点休生养息之时,竟叫这么多人跪在面前,她哪里又敢受?反应过来,便跳了开去,可再跳,那么多人,也避不开。
云朝可怜的叫了一声“九叔”。
燕展明这会儿,也有些动容,忙上前拉了那老者:“老人家快快请起。我们燕氏,也是耕读传家,家中子弟俱需务农,哪里又不知道咱们农人的艰难?只你们谢我,却是谢错了。这田庄,却不是我的呢,乃是我这堂侄女家的,只因她兄长们外出,祖父年纪又大了,不好劳顿,才差了我来跟着侄女跑这一腿。这免一年租,提供农具耕牛的主意,却是我这小侄女,她是个心善的,见诸位乡亲日子艰难,这才定下来的章程。”
佃户们又向着云朝一拜,那老者年过五旬,已经爷爷辈的人了,云朝倒也不用顾忌什么,忙上前同着九叔一道拉他:“这位老翁,您快起身,如此真是折煞我了。我也不过是……却当不得您老人家和诸位乡亲如此,诸位往后于田地上用些心,便是还了我这份人情了。往后日子总能好起来的。”
死活拉了那位老人家起了身,身后跪着的,也都起身后,燕展明才说起要统计需要的麦种菜种,还有农具耕牛的事情。
那老者道:“燕氏果是积善人家啊!小娘子慈悲!老爷和小娘子放心,咱们回去后便算一算,午后必给老爷和小娘子个准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