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支骑兵的突进速度极快,片刻间已是杀至布诺面前。
“幸亏我家先生识破察罕的阴谋,布诺你可敢与本将战上一场?”来将一声猛喝,蒙古军遭此冲击战意大减。
“区区几百人就能拦得住本将么?”布诺片刻之后镇定心神,这才发现程峰只不过带了八百黑水军骑兵过来,不屑一顾地道。
“是吗?八百骑兵只是第一波,再加上我呢?”从西北方又传来一声炮响,一员大将带兵杀了过来。
“唐文超,看来你们是早有防备了?”布诺心下顿时没有谱了,如果说程峰的队伍他还有把握吃下的话,再加上唐文超,战局已经不是他能控制得了的了。
“你们几个来得还是真快,小弟却是慢了一步!”东北方向又有一员大将带兵而至,来人手执一杆大铁枪,正是郭子兴。
布诺狠狠地扫了程峰等人一眼,冷哼一声:“撤!”黑水军既然有了防范,再打下去也讨不了好。
“为什么放他们走?”杜遵道这个时候才敢冒出头,向程峰质问。
“怎么?杜军师莫不是稳操胜券,想跟鞑子厮杀一番?”程峰向来瞧不起杜遵道这种小人,没好气地问道。
“若非张翠山放弃了我们,今日红巾军蔫能被伏?”杜遵道振振有词。
“谁让你们军纪不严,大军所行之处连斥候都没有。”郭子兴打马上前反问道。
“你?”杜遵道一时语塞,这确实是红巾军的疏忽。
“行了,黑水军的兄弟不辞劳苦,率军来救,你不思报答还口出恶言,成何体统?”韩山童也下了马车,当下就是对杜遵道一阵训斥。
“明王,这摆明了是张翠山和察罕达成一致,置我红巾军的安危于不顾。”杜遵道的脖子泛起了青筋,竭力为自己辩护。
“大当家的说过,黑水、红军是一家,共抗鞑子,明王深明大义,末将佩服。”张翠山曾下严令,程峰也对韩山童保持了应有的尊敬。
“回去告诉张兄弟,本王此次南下,聊城府的军务方面就有劳将军了。”出发之前张翠山曾与韩山童有约定,派程峰驻守聊城府,毕竟在这里经营了一段时间,弃之可惜。
“明王放心,末将坐镇聊城,定不会让两军的兄弟失望。”程峰朝韩山童一拱手,率众离去。
“明王,这张翠山摆明是要放弃咱们啊!”杜遵道依旧不依不饶。
“闭嘴,若无程峰等人,本王今日怕是凶多吉少。此事不许再提!”韩山童怒斥一声,挥军南下,脸上阴睛不定,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年关将近,张翠山带着三万兵马回军济南,黑水军战时军饷加倍,丘八们打了几个月的仗,荷包鼓起,成亲的盘算着该给家里的婆娘孩子买些什么,没成亲的也多了份心思,村东头的小芳过了年也有十六了吧,回营之后我是不是该请假探次亲呢。
没了战事,大军开动的速度也缓了下来,到了济南效外,周若水玩兴大起,要张翠山带他去游玩一番,张翠山哪敢不从,眼见天色已晚,让唐文超带着大军先回大营,只留一队亲兵护卫。
是夜,一行人在城外搭起军帐野营,丘八们从山上打了几只野味,点起篝火,整了一场野炊。
张翠山陪着丘八喝了几杯,忽地心思一动,走开几句,轻声道:“朋友,在上面看了这么久也不累么,不嫌弃的话下来一起喝一杯如何?”
丘八们划拳拼酒爽翻天,周若水却是瞧出了异常,悄声跟了过来,拨出短剑,凝神以对。
“不用紧张,此人应该没有恶意。”张翠山轻轻抚了下周若水的柔荑,以安其心。
不远处的一棵大树上缓缓落下一道黑影,此人一袭夜行衣,脸也包得严严实实的,几个起纵之间就到了二人面前,刷地抽出腰间的软剑朝着张翠山刺出,剑势之快超出众人的想象。
张翠山一把推开周若水,不退反进,软剑贴着自己的脸颊而过,以毫厘之差避过这当胸的一剑。
“你是什么人?”张翠山的脸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