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乱军是不是早有防备,要不咱们撤军吧?”一个丘八建议道。
“闭嘴!再敢言退者立斩不赦!”布诺虎着脸低声骂了一句,带着五千人的队伍继续朝前摸索。
再行一里多,前方隐隐出现了几座军帐,布诺一摆手,一小队丘八蹑手蹑脚地过去点火。
哪知还没走到营帐,帐后就转出一个年轻的将军,手执火把,腰间悬着的轮回枪尖更是泛着刺眼的寒芒。
“布老兄,你在找什么呢?”张翠山笑着打招呼。
“张翠山?糟糕,中计了。”布诺心下一惊,“撤退!”撤兵之令脱口而出。
他的反应是不慢,但张翠山哪里肯放行,一个箭步冲上,轮回枪轻轻点在最前面的几名丘八喉咙上,几个倒霉鬼身子摇晃了几下就气绝身亡。
布诺自知不是张翠山的对手,又被人家事先设了埋伏不敢久留,当下拨马掉头就跑,张翠山脚下的凌虚步开动速度已是快逾奔马,同时轮回枪戳、刺、扫、扎,长枪所过之处,又是几十名蒙古军落马身亡。
“他的功夫怎地如此厉害?”察罕日前曾与张翠山一战占了上风的,布诺可是看得清清楚楚,可此时的张翠山分明就是一个杀人狂魔,轮回枪出手无情,每一次出枪必定带走一条鲜活的生命。
布诺生怕张翠山再找丘八的麻烦,硬着头皮打马冲上,蒙古军四千多人一阵混乱,张翠山只身一人追得蒙古大军溃逃,场面实是怪异无比。
布诺的枣阳槊一招紧似一招,可张翠山犹若闲庭散步,一边游刃有余地接招,还时不时地把身边的蒙古军挑死挑伤,布诺全力之下竟是无法对他造成多少压力,心下更是惊惧。
“布老兄,你不知道张某马战不行,步战无人能及么?”张翠山一边说着,瞻之在前,忽之在后,晃得布诺一阵眼花僚乱,一个不备后背被张翠山扫中了一枪,虽未失去战力实力却是打了个折扣,猛咳几声之后打马就跑,再也不敢停留片刻。
张翠山哈哈一笑,紧紧跟上。
蒙古军以为中了埋伏,慌不择路地跑出一段之后,忽听得张翠山一声大喝:“鞑子已至,准备开工!”
只听前方一声炮响,数之不尽的长箭如同瓢泊大雨般笼罩过来,蒙古军为了保持速度没穿重甲,一通箭雨过后就倒下数百人,布诺急红了眼,随手指着一处人少的地方道:“随本将冲过去!”
“此路不通!”一位女子的声音在夜空中响起,蒙古军尚未反应过来,就已中箭倒地。这一次他们遇上的是周若水所率的弩箭队,破山弩近距离的杀伤力更大,一个照面之下就有近千人被杀。
布诺只得换个方向再逃,女将军手里的长枪连点,一路之上人踩马踏,蒙古军折损无数。此时已然逃出黑水军大营,周若水要再追,张翠山急忙拦下:“若水,兵法有云:穷寇莫追。”收扰队伍,等待程峰等人归队。
天亮之后,偷营的四路队伍陆续回来,黑水军清点伤亡,竟也折了近三千人手,张翠山心下一阵黯然。
他尚不知蒙古军营里,察罕更是大发雷霆,蒙古铁骑一夜之间损失过万,甚至连飞鹰铁骑也折损了近千人,这一仗打得真是憋屈。
红巾军方面很快也传来了消息,己方损失五千人,却斩首鞑子近八千,张翠山等人自是知道这里面有猫腻,这一战红巾军被巴特带兵打了个突然袭击,损失怕是已超过两万人,韩山童为了颜面,硬是把损失减少四倍,而斩杀的蒙古军充其量不过两千,不过这难不倒一向擅长吹嘘的杜大军师,大笔一挥,在战报上又加了写了个大大的“捌仟”。
严格意义上来讲,这一战蒙古军和黑水军双方的主帅都坐镇军中,偷袭之人没占多少便宜,算是打了个平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