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个童儿都是孤儿,是张三丰在死人堆中将他们救出来,怜其身世孤苦,又见他们两个天真可爱,遂起了收徒之念。
“恭喜师父,又收佳徒!”五人一齐上前祝贺。
殷梨亭听到这么大的声音,怯生生地直往后退,眼中的神色更是惊恐;而小小的莫声谷却是朝着张翠山等人走近几步,咧着那张大嘴笑了起来,一个胆怯,一个胆大,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殷梨亭、莫声谷。张翠山对这两个师弟的一生迅速地回想了一遍。一个早年未婚妻移情别恋,导致上半生孤苦,性子越发乖僻,及至中年开始转运,将痴情之境修到了极高的层次,老牛成功地啃上了嫰草,以中年大叔忧郁的眼神成功勾引了昔年心上人的女儿,至此才算功德圆满。而七弟莫声谷则相反,性情豪爽,易冲动,结果被大师哥的独子宋青书这个半吊子高手给误杀,还差点嫁祸给自己的儿子,算得上七侠中死得最冤的一位了,张翠山可没把自己算了,既然上天让自己来到倚天,肯定不会那么容易‘挂’的。
三岁看老,性格决定命运,张翠山隐隐约约看到了他们将来的样子。
此时,宋远桥、俞莲舟二人已经是武林中准一流的境界,在江湖中也闯下了不小的名头,所以张三丰也放心地把殷梨亭和莫声谷交给他二人去练习武功,之后又是闭关练功。
“好哇,五哥,胸口碎大石,果然好功夫!”
武当后山,莫声谷手里拿着一窜冰糖葫芦,一边看着五哥表演,一边大声叫好。
听到这句毫无内涵的叫好声,负重数百斤混若无物的张翠山一口真气没提上来,眼前一黑,差点儿没跌到溪谷里淹死。
“臭小子,这是般若功,不是江湖打耍卖艺的小把戏,这是高级货,也就是上乘武功,懂不?”张翠山曲指敲在莫声谷的脑壳上,开始虎着脸训这个老么。
虽然用力不大,但几乎没有一点武功底子的莫声谷还是应声蹲倒在地,但他天生胆大,摇了摇头站起身,丝毫不顾沾上了灰尘的冰糖葫芦,随便在衣服上擦了几下,张口又咬了一颗,一脸天真地问:“五哥,俺上山之前在街上见过那些卖艺的,可不比你差啊?那石头比你这块还大呢!”
他边说还用手比划了一下,手臂伸展到尽头之时,论体积确实比张翠山背的那块石头大上一圈。
言下之意似乎是在说张翠山,你不行,只背一声石头就自以为了不起啦,人家还能顶住铁锤砸呢被这么个没心没肺的家伙小瞧自己,张翠山欲哭无泪,要知道般若功大成之后金刚不坏的境界较之卖艺的金钟罩不知高了多少倍,若非手持神兵利器或是更高一境界的人物出手之外,足以立于不败之地了,可是,这个没见识的家伙硬是觉得不够看不过,张翠山自然不会被一个小屁孩给制住,他眼珠一转,口气也变了:“七弟呀!大师哥命我监督你扎两个时辰的马步,说是让你把基础打好了,日后习武也会蹭蹭的进步神速,五哥我呢现在练功完毕,接下来就轮到监督你了”
两个时辰?莫声谷闻言脸色由白转黑,也顾不得吃冰糖葫芦了,苦着脸哀求道:“五哥,我才七岁,正是发育身体的时候,能不能别扎那么久?”方才还趾高气扬,转眼间就成了一脸苦相,这小子变脸可真够快的。
“不行!”张翠山冷着脸断然拒绝,淡淡地道:“想当年为兄初入师门的时候可比你现在苦多了,每天至少扎够三个时辰马步才能吃饭。比起五哥来,小七呀,大师哥可是很给你面子喽”
莫声谷知道跟这个连自己还要虐待的五哥讨价还价也没用,狠狠地把剩下的几颗山楂吞起肚里,幽怨地盯了后者一眼,摆了一个扎马的姿势。
然而不到一柱香的时间,这厮就坚持不住了,斜瞄了一眼,看张翠山正捧着一本书看着,趁五哥不注意,鬼鬼崇崇地迈着小碎步朝着一小石墩慢慢靠近。
哪知他刚摆好一副空马架,屁股就被看破“真相”的张翠山得重地踹了一脚:“这招早就过时了,本派门规:练功的时候偷懒,加倍惩罚。看在师兄弟的情份上,意思意思吧,就再加半个时辰,晚饭也不用吃了,好好反省一下~”
“五哥,不要”莫声谷的小小脸庞上露出一丝哀求之色,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这家伙年纪不大,心眼可真不小,换成是殷梨亭,张翠山或许会心软,对莫七,他可不会这样。心下一笑,脸上却殊无笑意,严肃地道:“小七呀,入门没三天,就学会跟师兄讨价还价啦?要不,明儿的饭也省了?”
看着莫声谷再也笑不起来的那张可恶大嘴,面色依然严肃的张翠山心下一阵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