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酒呵呵一笑,道:“不太好?你是想说忘恩负义?”见几人脸色有些难堪,宋酒也不好说的过分直白,顿了顿,换了相对温和的语气,道:“咱们接下来还要去找当权派,不把这里的问题处理好,能安心离开吗?说句难听的,下次回来很可能迎接咱们的就不是皮划艇了。”
金博长舒一口气,忽然笑了,摸着胡茬,感慨道:“如果当年碰到我的是你而不是你姐夫,可能今天就没这些事儿了。”
“嗯?”
“你和瑶瑶除了模样有点儿影子,其他方面可没有共同之处呐。”金博嘿嘿笑道。
宋酒白眼儿一翻送他俩卫生球,撇嘴道:“一母同胞,如假包换。”
“正经的,你说的这些我不是没想过,但是…”金博表情有些为难,捏紧了拳头,道:“一百多人呐,这可不是三个五个。”
“你这老大当的,整个岛两百来号人,一半儿都不服你?”宋酒哑然。
“拖家带口的不少呢,你宰了人家掌柜的,老婆孩子不就自动站队了?灭人满门这种事我可做不出来。”金博两眼直勾勾盯着宋酒,表情有些怪怪的,道:“我不信你连女人孩子都能下得了手。”
眼看讨论内容越来越凶残,方菲急忙出声打住,不悦道:“你们胡说些什么啊。”
“对啊,没严重到这个份上吧?”雨安也加入了劝和行列,和敌人行尸对阵是一回事,六亲不认大屠杀是另外一回事,不管世道如何改变,杀人妻小灭其满门这种事,光是听在耳中都让她有些不寒而栗。
“扯远了。”宋酒叹了口气,避开金博的目光,道:“就是这么一说,海岛是你们一砖一瓦搭建起来的,决定权在你们。既然不想流血,那就想想避免流血的办法,另外,子谦这婚,还能结的了不?”
“这话说的,必须风光大办,谁敢在这事儿上跟我呲牙,那可怨不得我。”金博眉宇间闪过一抹厉色,他不是心狠手辣的刽子手,也不是任人宰割的小绵羊,井水不犯河水的情况下,金博也乐意和稀泥,但若是触碰底线,宋酒相信他的刀绝对不允许。
“唉…”方菲和雨安相视无言,唯有深深的疲倦。
……
几个人在吊脚楼又聊了许久,说来说去,战火终究没能燃起,按照方菲的话来说,毕竟马上要迎来婚礼,总不好在这大喜日子跟前动刀动枪。那些人虽然吃饱了撑的发贱,但说到底也不想把事情逼到绝路,正好借着喜庆婚事缓和一下气氛,之后最好还是坐下谈一谈,罢刀兵,用嘴来铺就一条彼此都满意的康庄大道。
宋酒对此没什么异议,终归是海岛内部事务,作为客人,必要的时候他不介意抽刀断水,不过大方向还是要看主人的意思。
长谈没能商议出好的解决方案,反倒是宋酒那一番血腥论调搞得方菲几个姑娘有些惴惴不安,生怕几人喝点儿酒再上头。
“这事儿暂且摁下,我和小叶子会找他们聊聊,婚礼之前不能出乱子,好不好?”方菲半要求半央求,眼巴巴的看住金博和宋酒,她知道金博的性格,有时候也是一根筋,跟宋酒和吴文涛混久了,保不齐热血上头来个大开杀戒。
“我无所谓,只要他们不捣乱。”宋酒点头应允,想了想,问道:“闹事那帮人领头的叫啥?好歹认个脸啊。”
“钱万国,明天给你指,很好认,穿西装那个。”方菲回道。
“听名字就不是好东西。”宋酒撇嘴道。
方菲很是无奈的瞪了他一眼,和宋酒他们相处的时间不长不短,前阵子还觉得宋酒性子挺温和,没想到实际却是另一番样貌。也不怪方菲认知有误,他们相识那时正是宋酒的情绪低谷期,前后接连遭遇变故,整个人差点儿消沉的一蹶不振,哪里还能看出从前的杀伐果决。
“对了。”宋酒冷不丁想起一事,问道:“一个叫梁松的小伙儿,你们熟悉吗?”
“嗯?”方菲一愣。
坐在旁边的雨安一口水喷了满桌。
“他怎么啦?”叶轻眉茫然的抬起头,问道:“我跟他比较熟悉。”
“那小子也是个反骨仔,而且还想泡我们雨安呢。”宋酒撇撇嘴,瞟了眼直翻白眼儿的雨安,道:“那小子嘴不牢,被雨安套出几句话,不然我们也不会过来探情况。”
“不用理他,小逼崽子一个。”金博对此嗤之以鼻,冷哼道:“当初我拉杆子组织海岛卫队,看那小子身板不错,结果是个软蛋。”
方菲咯咯直乐,打趣道:“你好好操心你的芭比娃娃吧,雨安又是小孩子,还要你把关啊。”
宋酒当时就哑巴了,最近最让他头疼的就是这事儿,好容易有点儿其他事情换换脑子,方菲又跑来点炮儿。
说到那个捡回来的芭比娃娃,几个人一扫之前的阴郁情绪,一个个都来了兴趣,左脸写着八卦,右脸写着窥私,眼巴巴的等着宋酒分享故事。
“说说啊,你跟芭比娃娃现在算是怎么个情况?要不你和子谦凑一道儿吧,双喜临门。”金博两眼直放光,自己屁股底下屎还没擦干净,这就颠儿颠儿张罗给宋酒擦屁股了。
“我饿了,你们聊。”宋酒扭头就走,留给几人一个潇洒不羁的后脑勺。